朱达侃侃而谈,那许三哥双眼瞪大,好似看怪物一般看着朱达,向伯都满脸惊愕,却缓缓点头,想来是被这番话说得有些明白,秦秀才脸上有惊讶有赞赏,温和的说道:“说细一点,能想到的都说出来。”
“在咱们大同左卫和怀仁县区域,最稳最赚的生意就是私盐,升平盐栈做得这么好,肯定被其他人盯上,有资格有实力来抢夺的也就是卫所将门,可秦先生身上有秀才功名,能光明正大把盐栈开起来的想必也有靠山,明面上下手不可能,那就只能用别的法子,城池市镇之外的地方是没王法的,野地里杀了人,报官没人管,所以可以放手对付各村各百户的盐贩坐商,在城池市镇虽有王法,但只要做得快,做得干净,也不会有人追究,所以他们一边对坐商盐贩们下手,打乱盐栈的基础,同时调虎离山,一边在要紧处布置好力量,只要守备空虚就雷霆一击,到时候快杀快走,也不会被人抓住首尾。”
院子里已经安静了,几个人都在盯着朱达,除了周青云的懵懂外,其他人都是满脸震惊,朱达在说这些的时候却走了个神,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事例看多了之后,对一些套路已经有了下意识的联想,但也亏得在这个时代,因为自己有目标和理想,所以步步慎重,养成了认真思考的习惯,不然也不会表现的如此“聪慧”。
“估计要下手的卫所将门也一直在寻找机会,边塞烽烟燃起就让他们顺理成章的可以做点事,比如说人造出‘贼兵’,而贼兵又给了他们派出家丁骑兵的理由,搞不好各个百户抽丁战备的事情也是为了这个,让各处百户空虚,让贼兵更容易浑水摸鱼,卫所将门应该知道秦先生的智慧和谋划,觉得秦先生管着盐栈的经营细务,一方面觉得杀了秦先生就会让盐栈大乱,另一方面又想着胁迫招揽秦先生为他们所用,所以才会派人来绑了秦琴,再多想想,恐怕郑家集里面也有里应外合的探子,不然那贼兵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了不得啊!”秦秀才低声念叨了句,只有他身边的许三哥听到了,不过这时大家都在听着朱达分析。
“只是卫所将门没想到那贼兵会大意被两个少年杀了,然后盐栈反应这么快,直接剿灭贼兵,又抓到了活口,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下手的可能,只能无奈退走,再不走恐怕官面上和私底下都会有麻烦了。”
“可剿灭贼兵的时候,盐栈这边也是空虚,为何对方不动手?”秦秀才插嘴问道。
“一是快,来回也就是两天不到,二就是卫所的家丁骑兵太平太久,来到郑家集之后不想着紧盯,只是等待上峰消息,自顾自寻欢作乐,所以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秦先生的行险也就没有了风险。”
院子安静了会,许三哥瓮声瓮气的问道:“秦先生,你是不是把什么都和这孩子说了,故意演戏给我看,好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