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安军出现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城门处卸甲。
这还是因为钱欢当年不断在外征战的原因,钱家没有老一辈的人,回府无人高喝卸甲,每当钱欢战事归来之后都会有人在长安城门处迎接他,高喝卸甲。
今日,钱欢以正一品天策上将之名在长安城门处高喝。
“卸甲。”
这一声高喝震彻三军,尉迟恭高句钢鞭,高声下令。
“依天策上将之令,城门卸甲。”
军甲在身,便是军令加身,不可言笑。褪去战甲等于一场战事的结束,此时钱欢有权利宣告一场战事的结束,待尉迟宝林褪下铠甲之后,钱欢快步走向尉迟恭,伸出手接其下马,却遭尉迟恭挥手推开,哼声道。
“怎么?感觉老子已经年迈不可下马?”
钱欢嘿嘿傻笑。
“哪敢哪敢,尉迟伯伯正值壮年,就是九道与战三两人都不是您的对手。”
“算你识相。”
尉迟恭笑骂,下马时却有些大意,一脚踏空险些栽倒,一时间伯侄两只对视,片刻后哈哈大笑,尉迟恭搂着钱欢的肩膀在其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总之一老一少两人笑成了一团,反而作为亲儿子的尉迟宝林则被晾在了一旁。
在荒漠一战尉迟恭受伤了,只不过伤在了屁股上,咬牙骑了一路的马让他心中十分憋屈,又不想说给众人听,也只敢与钱欢这个做侄子的发几句牢骚。
钱欢的两只双手一同在拍打尉迟恭的身子,询问哪里还有不舒服。他与尉迟恭的关系相比牛进达与程咬金有些差异,一句话形容两人便是臭味相同,同样不喜欢规矩,讨厌束缚。从钱欢第一次见尉迟恭时破口大骂起,说是伯侄更像是忘年交,只不过只见的辈分不可乱。
片刻后,钱欢走向秦琼,虽然与秦琼的关系不亲近,但还是很担心这老爷子的身体,再有就是钱欢十分尊敬秦琼,忠肝义胆暂且不论,当年与秦怀玉之间生起矛盾,这老爷子可从未因此与钱家敌视,在朝中庇护他不是一次两次。
躬身施礼,走上前双手搀扶秦琼的右臂,缓缓搀扶其下马,并轻声道。
“老爷子,您身体如何,先送您去慧庄?陛下十分担心您的身体,特意叮嘱要询问您的身体。”
秦琼脸色显得十分疲惫,看向皇宫处轻叹了口气。
“代老臣多谢陛下挂念,无需送,老夫一人去你钱家,有些思念陛下了。”
两个陛下是两个人,前者李承乾,后者李二。在秦琼缓缓离去时,钱欢的心变得阴沉,他在秦琼的眉目见发现了丝丝阴暗,这老爷子的时日似乎不多了。
在看长孙无忌与李孝恭,钱欢有些牙疼,当年因为李孝恭差点身死,虽然关系不大,但还是有几分记仇,可此时代表李承乾来迎接几位老国公,钱欢无奈还是躬身施晚辈礼。
“河间王,齐国公。崇义与冲哥哥去了岭南,此次无法亲身迎接二老,去钱家吧,太上皇总是提起与他一同打天下的人。”
俩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驱马驶向慧庄,几位老国公先后离去,剩下的便是钱洛,布雷特等人。叶九道此时已经回到了钱欢的身旁,阴冷的眼神盯着囚车内的虬髯客,今日他来城门只有两件事,一是与战三交手一次,二是保护钱欢的安全。
而战三则推着钱洛走向钱欢,贴近后,两人对视,钱洛微笑,而钱欢则撇撇嘴没有理会钱洛,反而脸色阴沉的对着一架马车厉声呵斥。
“禄西赞,你来长安干什么玩意?以何身份?吐蕃大相还是荒漠王?”
“老子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不着你这土狗多嘴。”
马车的车帘未动,声音在其中传出,钱欢被气得脸色有些难看,趁叶九道不注意躲过寒蛟冲马车辞去,气势很凶,杀气很重,但却无法前进一步,叶九道与战文欲二人分别驾着钱家的一条手臂。马车中的禄东赞哈哈大笑,钱洛也在此时开口。
“别演戏了,都知道天策上将威武,禄东赞与布雷特是受你们陛下李承乾传唤而来的。”
钱欢梗着脖子将寒蛟还给叶九道,脸色由几分不自然,在钱洛的面前真是一点戏都演不了,这家伙的眼睛太毒,也太无聊。
钱欢不想搭理钱洛,被禄东赞叫一声土狗,他很是生气。
钱洛也只是笑笑,似乎也不着急开口,城门前显得有些安静,许久之后,钱欢挥了挥手,尉迟宝林与李恪会意,带着布雷特与禄东赞等人前往皇宫。
场面再次安静,秦怀玉缓缓贴近钱欢,钱洛看向秦怀玉时,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叹了口气,轻声道。
“秦怀玉,你我在荒漠中也打了多年交道,多带着孩子陪陪翼国公,他的时日不多了。”
秦怀玉一愣,随后眼睛瞪的滚圆,机械般扭过脖子看向钱欢,却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牙齿要的作响,出现了一个秦怀玉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动作,钱欢点头了,示意钱洛的话说的没错。秦怀玉满脸不可置信的缓缓后退,随后翻身上马疾驰前往慧庄。
在他的心里,老爹的身体还硬朗,而是当年花儿说过,老爷子的能活到七十岁,他不想相信这些,年轻时他骄纵而且是公认的废物,他不甘心,折腾了半辈子想要撑起秦家的家业,秦怀玉成功了,可老爷子还没享受过儿孙的孝顺。
听着急促的马蹄声,钱欢怒视钱洛,咬牙呵斥。
“你就不能委婉的告诉怀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石头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