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双子?”
顾清宁向来习惯他人盛赞江弦歌之绝色姿貌,不过这“倾国双子”的说法倒是头一回听到,她们都有些莫名,对视一眼。
那人也算得上是长身玉立的佳公子,只是毫无贵族公子做派,相貌俊朗中更添阴柔,气质慵懒,头上一顶上等白玉冠,而前额几缕青丝散乱,临冬寒天依旧着单薄衣衫,棕褐色蝉纱外袍随意敞开随风飘摆,隐约可见衣袍上有黑白太极八卦图样,一派翩然不羁的fēng_liú之态。
顾清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江弦歌道:“弦歌,莫听他胡言,想必是个刚从罗红阁出来的江湖术士,又要给你算命测字,说你容貌绝世,命中富贵,有母仪天下之相,让你积福报等等,这些个虚言,你从小到大听得还少啊?我们弦歌有倾国美貌,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何须他言?”
那人径直走到她们面前,将顾清宁的话听得真切,伸臂拦住她们的去路,略带无赖模样,靠向顾清宁道:“在下眼睛不瞎,但姑娘你确定你耳朵没问题吗?我说的可是倾国双子,只言一人何来双子?双子乃天上星宿,双星同明,坠入凡间则为一对绝世奇人,姑娘没听说过吗?”
顾清宁瞪他一眼:“什么谬论?我没听说过又怎样?”
他只笑道:“那你就该多读点书了。”眼见顾清宁被气得要打自己了,他连忙转言道:“在下的意思是,两位姑娘便是现世一对倾国双子,千年一遇,一人有倾国之貌,一人有倾国之才!必将不凡于世,往后富贵功业卓然可期啊!”
“说完了?”顾清宁面无表情地问道,向他靠近一步。
他点头:“姑娘就信我吧,我说的没错的,姑娘你前途大好,必建功名啊!你们看,不如这样,在下为你们算了命,二位佳人就陪我去酒肆畅饮一番如何……”
他自说自话,还未落音,顾清宁就重重地往他脚上踩了一脚,痛得他抱足乱跳:“谁信你的鬼话!”
他气闷道:“不陪就不陪嘛,干嘛动怒?一点都不淑女!还是这位美人看着赏心悦目,美人你可愿陪我?”他一边跳着,一边调笑江弦歌。
顾清宁拉江弦歌走,回头对他一笑道:“借你这浪子吉言,若我真能建下功名,必会给你送一坛好酒,只是看你有没有好命喝到了!”
……
街上术士之言,她们只当是闹剧,后来说与江河川听,不知为何,他却深以为然,愈发看好这一对非亲姐妹。顾清宁没有上心,只是江弦歌好像有所思虑,美人独自蹙眉,也不知为何。
顾清宁晚间归家,听父亲说起卢远植意欲拉拢殷家,这才收起玩闹心思,与父亲弟弟共商对策。
次日,她从工部官署中散值回府,江月楼所在的九方街是必经之路,刚过江月楼,她想去看看摆摊写字的顾清桓,马车却不知为何被人拦住截停,一人忽地钻进车里,坐到她旁边,是一俊秀青年,面如冠玉,五官英挺,一上来就勾住她的肩揽她入怀,挑起她的下巴,朗朗吟诗道:“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顾清宁下了马车,让唐伯先回府,她带着一人去到顾清桓的书信摊前,道:“清桓,快瞧!姐姐给你找了个好姐夫!”
正在埋头书写的顾清桓一抬头,一脸茫然,傻傻地看着姐姐一副小鸟依人模样倚靠在某人的肩头上,而那人浅蓝色广袖长衫,装扮朴素却风采出众,笑貌爽朗而颇有英气。
分明是……江弦歌。
“……弦歌?”他看着顾清宁与扮作男装的江弦歌此时的亲密做派,虽然无妨,但仍是觉得各种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