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弓心里暗暗吃惊,他拿不准猴子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
他没敢说宋大广的事,是因为他根本就说不清宋大广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不能把宋大广的事说清楚,川岛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猴子也来问宋大广。该怎么说呢?
猴子说:“不想说,是不是?”
张弓说:“猴子小爷,我不是不想说,我是说不清。”
猴子说:“你说说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
张弓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宋大广是什么人。我做情报工作之后,和南瓜正常联系。从来不和别人联系。
“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说他叫宋大广,是项湖荡的一个头目,他在业务上是我的领导。他要我把一份情报马上交给南瓜。”
猴子说:“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报?”
张弓说:“是说一个叫梅怀尚的女人叛变的事。”
猴子心里一惊,这事一旦被鬼子知道了,那梅怀尚作为一个间谍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她死期也就不远了。但这事也就这样了。
猴子说:“宋大广为什么自己不去送这份情报?”
张弓说:“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猴子说:“你怎么确定宋大广就是自己人,你不怕这里面有诈吗?”
张弓说:“宋大广知道我们组织所有的联系暗号。我当时也怕他是组织以外的人,宋大广走后,我立刻就躲起来。
“但并没有鬼子来抓我,其实宋大广要是日本人的奸细,当时就可以带人来抓我的。从这些我判断出,宋大广是自己人。”
猴子说:“你就把那份情报发出去了?”
张弓说:“第二天,我就把情报送给了南瓜。”
猴子说:“地瓜,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张弓说:“小爷,这——”
猴子说:“伸出来!”
张弓疑惑地看着猴子,慢慢伸出左手。猴子看到,张弓的大拇指向里面弯曲,外侧明显有切除枝指后留下的疤痕。微微点头,这是地瓜张弓没错了。
猴子说:“地瓜,你今天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所以今天不杀你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你家的烟叶。”
张弓说:“谢谢小爷不杀之恩!”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猴子拿一把烟叶在鼻子上闻闻:“真是好烟叶。张弓,带我们去坐席吧,张老爷的寿酒不可不喝。”
张弓一愣,他以为猴子和得到情报之后,不管是杀他还是不杀他,都会马上撤离。谁想他们还真要在这喝寿酒。张弓眼中掠过一丝看不见的冷笑:“找死还不容易?”
张弓说:“猴子小爷,既要参加家父寿宴,请跟我来吧。”
猴子说:“我现在不是猴子了,我是烟草商人侯老板。”
张弓说:“是是,是侯老板。”
猴子说:“张少爷头前带路。”
二人随房,向前厅走来。
竹青用默听法说:“为什么不杀了这个汉奸?”
猴子说:“他提供的情况不错,我们杀他的理由还不充足。”
竹青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喝酒吃饭?”
猴子说:“我只想让这个家伙制造一个让我们杀他的理由。”
竹青说:“猴子哥的意思我懂了。”
不一会,他们已经来到前厅。张仲鲁迎出来,双手抱拳:“侯老板,我那点烟叶你都看了吗?”
猴子说:“没有一张一张地看,只是一捆一捆的看过。”
张仲鲁说:“侯老板真风趣。感觉怎么样,那些烟叶还能入你法眼吗?”
猴子说:“我对烟叶经验有限,但我还是看出来,张老板是得天时的人。你的烟叶在上烟时没遭雨淋,割烟之后,也没遭遇阴天。真是上好的烟叶。”
张仲鲁说:“侯老板真是识货之人。这么说来,侯老板是想带点回去?”
猴子说:“只要价钱公道,这批货我全要了。”
张仲鲁高兴死了:“价钱好说,我一定给侯老板最优惠的价格。好好,我们先喝酒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细聊。请入席。”
张弓见老头儿还在和猴子说这些废话,心中不由暗暗着急。他想把事情真相告诉鬼子,但又怕猴子手段厉害,离得太近,猴子一招就能要他小命。
这时猴子用默听法对竹青说:“妹妹,我看到这里有十三个鬼子。”
竹青说:“对,我也看到有十三个。”
猴子说:“要注意,暗处是不是还有鬼子埋伏?防止鬼子在暗处打冷枪。”
竹青说:“几个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我都注意到了。”
猴子说:“等会打起来,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竹青说:“我们不会伤及无辜。就怕鬼子会伤及无辜。”
猴子说:“我们要在最短时间结束战斗,尽量减少无辜者的伤亡。”
猴子一看大厅里摆了八张桌子,也就是说这大厅里有五十多人。猴子说:“第一次枪响,我们每人开两枪,然后冲到院子里。”
竹青说:“好。猴子哥准备动手,你看张弓正和他老子张仲鲁嘀咕什么。估计是说这事。”
果然,张弓在张仲鲁耳边说了几句。张仲鲁脸色大变。急忙招手,过来一位家丁。张仲鲁对家丁说了几句,那家丁撒腿就跑出大厅。
张仲鲁匆匆来到一个靠在柱子上抽烟的鬼子面前说着什么。那些鬼子虽然穿着便衣,但猴子和竹青和这样的鬼子打过无数次交道,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
猴子说:“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