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听说张忠宁死不屈,英勇就义,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眼里就流出了热泪。
他抱着老李说:“老李大哥,张忠不是软蛋!”
他放开老李,对志远,对竹青,对屋里所有人说:“我徒弟,不,张忠大哥,他不是怂人,他是英雄!抗日男儿就该站着死!”
说罢跑了出去。
大家在村边的小树林里找到猴子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下来。
老李说:“猴子兄弟,我们回去吧。西北行署还有新的指示。”
猴子点点头,和大家一起回到村里。队员传达道:“行署领导指示,要老李、方大队长和竹青,去行署汇报工作,并参加短期整训。近期战斗缴获,除了支队自己所用,一并上缴归公。”
猴子说:“服从领导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老李说:“准备一下,明后天动身。现在我们研究一下,我们走后,支队的工作安排。”
通过讨论,决定如下:猴子走后,大队长工作由支队长志远代理。张忠牺牲,小队长由张良担任。王大彪养伤期间,小队长由王二虎代理。提柳奇为项湖支队副队长,兼任第一小队队长。冯小翠为后勤小组组长。
老李对志远说:“沭城县湖东地区,抗日工作也比较活跃。可以考虑成立湖东支队,志远在这方面多留心。”
志远说:“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为张忠发丧。张忠遗体已经无处寻觅,只得把张忠遗留的衣服等物,殓入灵柩,安葬在钟洪墓一起,立碑:抗日英雄张忠之墓。村里设灵堂,供队员和村民祭拜。
安葬之日,项湖支队,王家湾全体村民,还有张忠家人和张坊村大部村民,都来参加。送葬队伍延绵一二里长。
时已深秋,秋风瑟瑟,白幡飘摇,乌云密布,小雨沥沥,天地同悲!
诸事已毕。老李和猴子竹青,便安排上路。
项湖支队多次战斗缴获,两挺机枪,一匹战马,除了自己装备,还有一百多支步枪和弹药手雷若干。都装在由假张忠的囚车改成的轻便马车上。
星夜出发,柳奇小队护送出三十里,已来到硕项湖边。
沭城地理志载,硕项湖东西四十里,南北八十里,北端与青伊桑墟二湖连为一体,又向西北延绵数十里。后洪泛淤塞,湖体退缩,沭城县境内留下数千顷湿地,称项湖荡。
项湖荡内水网交错,芦苇密生。民国一来,天下大乱,项湖荡内藏污纳垢,成为贼匪老窝。政府多次清剿无功。日本鬼子来了。多次扫荡,招降纳叛,但都无功而返。
半夜奔波,来到项湖荡,太阳已经从芦苇丛中升起。雁叫长空,盐霜遍地,秋风萧瑟,苇叶簌簌。
湖荡边上,芦苇丛生,马车行走在小路上,颠颠簸簸。老李对猴子说:“叫大家注意,这里是土匪老窝,遇上了也不要惊慌。”
猴子对柳奇说:“叫大家注意点。”
正说着,前面有人吆喝:“站住!哪家马子?”
前面路边上突然出现十几个汉子,拿枪瞄着这边。
老李说:“怕鬼有鬼,这还真遇上了。”
猴子说:“都停下来。做好战斗准备。”队伍停下,猴子对老李说:“我来对付,”
猴子想起小时候,老七对他讲说的一些土匪的故事,里面也有一些关于土匪的知识。便上前一步,高声答道:“出门在外,四海为家。我等是共家八支的人。”
“共家八支?没听说过这样的马子呀?”汉子们互相议论:“新出来的?”
那年头,江湖上新冒出来一股土匪,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猴子说:“你们是哪家的马子?”
对方有人答道:“我们是大叶桑家马子。”
这就是说,这股土匪头子姓桑,桑叶阔大,便取大叶为帮名。
两股土匪相遇,往往以这种方式,互相报出自己的帮名,如果两下并无冤仇,便各行其道,相安无事。也有见对方力量小,出现大鱼吃小鱼的事。但那往往会出现严重后果。
土匪们都是求财为主。毕竟火拼是要死人的。若在太平年头,这些大多是普通农民。遭逢乱世,有人土地被夺破产,有人妻儿被欺无处伸冤,不得已落草为冦,为的是手刃亲仇。
当然,也有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不愿干活挣饭吃而为匪为盗的。
猴子说:“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那边说:“有话对我们说就行。然后把东西留下走路。”
猴子喝道:“放肆!你的肩膀有多宽,能担得了当家的担子?”
忽见对面人群向两面一分,内中走出一位,分头,长衫,面孔清瘦,目光温和。猴子心里一愣,这不像个土匪头子,倒像个教书的私塾先生。
这人走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在下桑垄有礼!”
猴子抱拳说:“还礼!”
桑垄说:“在下闭塞,听这位兄弟报出名万,实在想不起是哪家兄弟光临敝处。”
猴子哈哈一笑:“我们的领导远在陕北。我们只是麾下一小支,难怪桑大当家的不曾听闻。今天一大早就惊扰各位,还请谅解。我们要务在身,还请行个方便,借路一行。”
桑垄说:“敢问尊讳?”
猴子说:“在下姓方,方志侯,朋友们都叫我猴子。”
“啊?你就是猴子?”桑垄似乎吃了一惊:“你就是那个把日本鬼子打得惊魂丧胆的猴子?”
猴子朗声说:“日寇侵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