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鹭闲出嫁前如何也没料到会受此冷落,还好祖父交代了一个在东宫服侍多年的侍女暗中要帮衬她。姜鹭闲烦闷地随手指着身后姜夫人给的两个明面上是服侍自己,实是监视的陪嫁丫鬟,道:
“去,给我把那个叫红叶的侍女叫来。”
两个丫鬟一脸死相,姜鹭闲气极,“怎么?本宫指使不动你们吗?”
其中一个丫鬟这才声调平平回复:“奴婢劝侧妃无甚大事莫要调动红叶。”
“大事?本妃想知道燕安殿的情况,这关乎着本宫在东宫的将来,还不是大事吗!”姜鹭闲本想扇人,想了想还在太傅府的姨娘和弟弟,在袖里握紧了拳头。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之前被指的那个就去找红叶传话了。
不多时,红叶探得太子谆虽去了太子妃寝殿,但马上又出来去了偏殿歇息,大丫鬟泠叮回来复述完,姜鹭闲喜上眉梢。
枉她还听信太子谆和太子妃早已情投意合的坊间传言,做足了准备要争宠呢,如今看来就算真的有情,这情意也浅薄如纸。
神游天外的姜鹭闲被身边的丫鬟在腰后掐了一把,回过神立马要跳脚,却听一道清润之声传来:
“姜侧妃可是有不满?”
“嗯?什么不满?”姜鹭闲有些发闷,她看见太子谆未戴面具的左眼中酝酿的暴风了,可她根本不知是为甚。
“太子让您给太子妃问安。”
姜鹭闲听身后大丫鬟清鸣低声提醒,赶忙对着太子谆和太子妃恭恭敬敬各行了一礼,
“实是昨日乏了些,早间醒来就觉得懒洋洋不得劲,倒是在太子殿下和姐姐面前丢丑了,姐姐可莫恼我。”
钏儿在祁采采身后声音极微的呛道:“确实丑,心丑。”
祁采采不知太子谆听到没有,她自己是听了个真切,憋着狂笑的yù_wàng对姜鹭闲温和道:“无妨,昨日确实劳累,今儿回宫就多憩着吧,不必去我那问安了。”
话里浓浓的关怀和体恤,可姜鹭闲听着却一点儿不觉感动,反而因为被特意点出要每日问安而抑郁。
太子和太子妃并肩在前走着。
这会儿祁采采心情颇好,余光瞄着两侧的宫中园景,奇石葩木、崇楼幽洞,中亘积水,浚治成池,花开钜丽鲜妍,备极奢丽。
太子谆鼻尖萦绕着身旁传来的悠悠梅香,偶尔袖摆划过身旁之人的衣裳,‘碧琅玕裹几亭台,万朵芙蕖照水开’,若不是身后还有一堆随从,还真有点游山玩水的乐趣,又微侧眼看了看身旁少女弯弯的眉眼,对于无法肆意纵情高山流水,只能拘在雕梁画栋之间也豁然了。
有她在,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