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客栈外,一家小酒馆。
白胜玉和三人组围坐一张小桌,有说有笑,气氛写意。
一番推杯换盏,都是粉红脸蛋,透着一股年轻气息.除却张天宇,那饱经风霜摧残的脸。
周围之人俱是有间客栈房客,被一阵打扰,索性都来这酒馆喝上几杯,店家一时半会也不舍得闭店,这酒流水般的端出去,可是个好收成。
不过,他把目光转向那四人,却不知该吃惊还是欣喜。
四人当中的三人,消耗掉所有人一半酒量。
边上摞起的坛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再看那三人,一人搂着一个,直比喝水还要快的往肚子倾泻。
若不是看着几人唇红齿白,穿着虽素雅但不失气度,早就不敢送酒上去,万一一拍口袋没钱,找谁说理去。
作为酒馆掌柜,察言观色本事必不可少。哪个是穷人乍富打肿脸充胖子,哪个是富豪人家刻意掩饰布衣出行,哪个身无分文白吃白喝,都需一眼能分辨个七七八八。
这四人,那猥琐道士模样人,初来看着像是落魄,不过数杯酒下肚,再难掩饰那股清高江湖气,对,就是清高江湖气,有着一份遗世独立的清高,又有着浓浓江湖气,一看便不是简单人物。
那瘦小男子,喝掉几坛酒,再也挡不住举手投足那股阴柔姿势,他若不是女儿身,便必然是断袖之癖。这么一看,那眉眼愈发柔情,八成是女娃刻意装扮。不难理解,毕竟行走天下,还是男儿身方便些。
那一坛接一坛的小子就是个酒漏!真是糟践了他上好的杏花春,别人好歹是顺一顺再咽下,他就是牛饮,如水般倒进喉咙,也不见吞咽动作,似乎是直接进到五脏庙。
虽说掌柜看不起他饮酒架势,但是酒量五体投地,从第一坛小脸微红到现在,一直是那副气死人模样,明明看起来几乎下一杯便倒,仍旧未曾倒下。
另一个不饮酒的娃娃,说不得便是等着结账,四人出来,总有一人需要套车拉回去吧,都醉醺醺的,车进沟里如何处置,再出个人命,更加不合适。
小二看了片刻,便扭身去到库房,掌柜看一眼,也并未讲话,毕竟这个扮作小二之人才是酒馆老板,天知道他为何喜欢当跑堂。库房当中,赫然是之前在有间客栈白胜玉房内的马客。
“长老,小姐和三个不相干人对饮,似乎酒量俱是不小,属下担心小姐虽量不小,但在那人前依旧吃亏。”
“有这等事,小姐在家中已然是喝遍四下无敌手,今日要遇上?”被称作长老的马客并不吃惊,而是淡然说着。
“小姐他们三人饮酒占掉众人一半,而那小子一人更是喝掉三人一半。一百余坛酒,一人喝掉三十。”
“嘶,那倒真是棘手,继续关注吧,眼下都无醉意,靠近太多肯定会被发现。”
“敬范兄,你这功法自成一体,今日救我一命,当浮一太白。”说罢,白胜玉自己喝下数口。
“白兄弟客气,路见不平不平拔刀相助,并且你所救之人正是我同伴,俱是理所当然之事。”
“看来我等同道,皆是性情中人,来,饮胜。”
“饮胜!”
“范兄身手超绝,当是名门人士吧。”白胜玉装作不经意的说了句。
“何以见得?”范百米眯缝着眼睛,配合那微红脸蛋,说不出的诡异。
“猜的。”
“哈哈,那不若再来猜猜看是何人门下。”
“凌云寒霜阁,师从广陵子。”
“嗯?”范百米眼睛精光尽放,一股寒气迅速扩散。
“范兄莫要紧张。”
“只怕是白兄弟对我谋划已久吧。”说着便把酒坛重重一放,一下惊到正在窃窃私语的张天宇和慕容婉儿。见他俩并未动手,便继续私密交谈。
“莫要误会,听我解释便是。”
范百米并不答话,一副我等你解释的样子。
“那有头有脸的名剑,谁人不知;那剑魂上的阵阵寒霜气,中原之地,只有一处使用。如此联系起来,范兄可有疑问?”
范百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经意间还是露出马脚,并非跟踪自己许久。
“白兄既然知道我出处,不如说说你自己,看你相貌,和此处人还是有些许差别。”
“我么,我与你们不能比较,我是南来的生意人家,常年奔走养家糊口而已。为保全买卖,年幼时便学过些许修行技巧。不知,张兄木兄也是凌云弟子么?”
白胜玉问此话之时,声音减小,未防被听见,她把头悄悄的靠范百米近了些。
一股如兰的体香飘近范的鼻息中,他便精神一震,暗道,“好味道,妙极,这公子,不,应是姑娘,身上味道也太好闻了些。”
范百米悄悄吸两口气,感受旖旎气息,斜眼看着近在迟尺的脸颊,心里莫名发烫。
“那倒不是,一个萍水相逢,一是游离四海的长辈。”
心下暗道罪过,一大口酒咕咚咕咚下去,灵台一阵清明,总算是恢复如常。
不过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躁动。
东来西去扯白半天,其余桌上之人先后离开,见婉儿已是哈欠连天,范百米也依依不舍的告别。天知道为何,与这白胜玉不过萍水相逢,却是相谈甚欢,似乎多年未见之老友般。此种感觉确实奇妙,有些人同在屋檐下数年,尚不如一日交,呜呼哀哉。
酒馆后堂,白胜玉,马客长老,还有一人,赫然是先后出现在秦川城、凌阳城的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