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城主府。
“少爷,这些日子可把你累坏了。要不要把这些差事都分一分,让白家庄那些信得过的自家人来帮你分担分担。”
白野端起白贵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他狡黠的目光,哪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他这么说,无非也是动了官瘾了,要说白家庄信得过的人,除了他白贵还能有谁。
“白贵,南山坳三座城池虽然已经打下来了,但要占得稳坐得牢,却绝非易事。这些事情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得有多好。你看我现在忙东忙西的,其实只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选人。只有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白贵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白野的话,“原来少爷早就有了打算,是我多心了。”
“嗯,我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些,南山坳虽然有三座城池,但和广大无边的中原比起来,这里不过是靠近蛮荒的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曾经说过要让你做个大将军,我可是记着这个话的。”
眼神有些暗淡的白贵,瞬间睁大了眼睛,但又随即低下了头,“少爷,大将军我是做不来的,只求留在少爷身边伺候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白武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
如今,白野身边能够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白贵和白武了。白贵虽然忠心,奈何见识短浅,不能委以重任。不过白武这人看起来没什么话,做事却有股子拼劲。因此白野让他先担任自己的侍卫长,先看看再说。如果可能,把那两瓶化兽水给他服下,增强点实力也好。
“庄主,有人求见。”
“不见,”白贵抢着说道:“少爷自己叫来的人都见不过来,求见的就算了吧,也得让少爷喘口气。”
白武没理白贵,只看着白野。
“是什么人?”
“自称山城本地人士,崔明达。”
“崔明达?这个名字好像再哪听过?”白野摸着下巴想着。
“少爷你忘了,”白贵接口说到:“前两天你翻看那些官吏档案时,给我说的那个好玩的故事。”
“哦,是他!”
白野被他提醒,一下就想起来了,在山城送过来的各级官吏卷宗上曾提到过此人。说崔明达常常故作惊人之言,以博取上官的注意,实则志大才疏,往往是言过其实纸上谈兵。
卷宗上还纪录了他的一件有趣的事。当时山城城主感叹军粮不足,便下令严禁百姓用粮食酿酒,并四处收缴酿酒工具,崔家的也被没收而去。崔明达极端不服,当街拦住山城城主,申辩其事,言说满街之人都应该拿下治罪。城主问为何,他答道因为他们都有犯**之罪的工具。这件事在当时的山城传得沸沸扬扬,崔明达之名自此人人皆知。
“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来见我,又会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
翻看了一会儿各城送来的各级官吏任命建议名单,白野划掉了几个名字,又添上了几个,才合上了案卷。
喝了一碗银耳燕窝汤后,白野又让白贵按了按后背,觉得发酸的背肌好受了些,才来到了客厅。
一进客厅,就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捋着颌下两寸来长的胡须,不断地在厅中来回踱步。见了白野,忙抢上两步,躬身施礼。
“山城崔明达,见过将军。”
白野有意想要杀杀他的锐气,便没理他,径直走到客厅的主位坐下,待下人上了茶,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开了口。
“来,崔兄,坐。”
崔明达见了白野这幅样子,也没有慌张之意,施礼一毕,就已经在客位边等着了,这时一撩衣襟,坐了下来。
“将军……”
白野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过从小山村里出来的乡野村夫罢了,当不起将军这个称呼。”
“不然,”崔明达含笑说道:“将军在白家庄便有唤兽师的美名,哪里说得上是乡野村夫,而如今更是手握三城,麾下还有成百上千的兽武大军,您不称将军,还有什么人当得起这个称呼。更何况将军一统南山坳,便大力裁军,推进政改,减免赋税,做出前人从未做过的诸多利民大事。不单是崔某,便是整个南山坳的人都要说一声好。”
白野一听很觉得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常常说些惊人之言的人,往往恃才傲物,待人处事应该嚣张无比才是。现在看这个崔明达完全不是这样,竟然能说出这番拍马屁的话,这让白野对他的兴趣又高了几分。
“呵呵,言过其实,不说也罢。不知崔兄贵庚,如今何处任职啊?”
“虚度春秋三十二载,现居山城任一管粮的库官。”
“嗯,小小的粮库官,我猜崔兄此番前来,定然是不甘于现状,当面求官来了。”
白野知道像这类人绝对不会将求官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即便心里有这个想法,也不会承认,最多也就是在言语中隐晦地表达。现在白野明白地说出,就是为了先堵住他的口,让他无法再开这样的口。
果然,崔明达连连摇头。
“将军误会了。崔某此来,不为自己,实是为了将军的大业而来啊!”
白野大笑,这个崔明达果真如案卷上所说,惊人之言随时都可以冒出来。
“这话说的,你看我已经掌管三城,大业已成,崔兄是不是来得有点晚了。”
身后的白贵也笑了起来。
崔明达此时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