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师爷也是走了狗屎运。
因扬州吴扒皮一案,他被判了充军,可吴扒皮毕竟是跟齐王混的,如果一个都不救,齐王手底下混的人只怕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吴扒皮已经死翘翘了,本着能救一个救一个的原则,李师爷被齐王救了下来。
救下来也不能不管不问,刚好雪家大少爷上台,缺乏得力助手,齐王就把他塞给了雪颖风。
雪颖风站在台上臊红了脸。
第一次知道无地自容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愤恨的长袖一挥,领着一帮狗腿子匆匆离去。
待走的远了,李师爷才跑到他跟前,附在耳边,细语一番。
雪颖风笑了……
……
台上如今只剩下许旭央和杨小逍。
两个人谁赢了下一题,谁就能抱得美人归。
苏如柳急了,自从刚刚见了杨小逍的文采,她也没有把握许旭央一定能赢。
“既然两位已经赢了,那便听小女子下一题。”
“这一题是一首词,也是个谜面,小女子闲来无事所写,二位公子猜一猜谜底如何?”
杨小逍笑了笑:“姑娘但说无妨。”
他笑的很洒脱……因为他压根没打算赢。
猜谜?别逗了,自己这半吊子水平,抄几首诗都费劲,猜个屁。
苏如柳冲着许旭央眨眨眼睛:“小女子这首词,名叫《绝情词》,二位听清楚了。”
只见她从旁边拿过一件乐器……好吧,杨小逍真不认得这个是什么玩意。
声音婉转而悠扬……
“下珠帘焚香去卜卦,
问苍天,人儿落谁家。
恨玉郎,全无一点知心话,
欲罢不能罢!
吾把口来哑,
论交情不差,
染成皂难讲一句清白话。
分明一对好鸳鸯,却被刀割下。
抛的奴力尽才又乏,
细思量,心与口都是假。
百千万……”
声音婉转动人,有如山涧潺潺流水,就像诉说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
一曲歌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公子身上。
苏如柳看懂杨小逍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道:“坏了,坏了,以这杨公子的才学,猜出谜底只怕是轻而易举。”
她哪里知道,杨小逍就只有一个反应……真好听。
过了没一会,许旭央已经猜出了谜底,回头才发现杨小逍还没动,不过此时却不是孔融让梨的时候,他连忙上前,拿笔写下谜底。
杨小逍也有些好奇,谜底到底是啥?
只见许旭央在纸上写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无亿。
杨小逍笑了:“许公子若是无意,只怕也不会来了。”
说完提笔在许旭央的字后面添了几个字。
“迷虽无亿,郎有意”。
苏如柳与许旭央怔住了,望着眼前的杨小逍,感动的热泪盈眶。
“多谢杨公子成全。”
杨小逍也怔住了,成全个屁……老子根本猜不出来。
只不过在苏如柳和许旭央眼里,都以为杨小逍是故意相让罢了,以杨公子的才学,这样的谜面,只怕还难不住他。
杨小逍只想说一句……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其实杨小逍本来也是有打算成全这对苦命鸳鸯的,而且他还有一些事情要问许旭央。
不过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反正自己也是爱管闲事。
他打算挽救这个即将失足于风尘的女子。
杨小逍突然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一句话:男人有两大爱好,一是拉良家妇女下水,二是劝风尘女子从良。
看来自己也免不了俗……
“苏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你为何要清倌做红倌?”杨小逍帮人之前总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如柳叹了口气。
原来事情还是得从许旭央帮这潇湘馆修桌椅板凳开始说起。
自从苏如柳做了潇湘馆的清倌,潇湘馆的生意一天红过一天,偌大的一个青楼,桌椅板凳自然常有坏的,尤其是床。
苏如柳就给许旭央揽了些活,让他来帮馆里修些家伙事,贴补家用。
谁知道……修出事了。
天字号房间里的夜明珠被许旭央不小心打落,摔碎了。
这下可不得了,那个老鸨哪能让了许旭央,再加上他本是个老实的读书人,不善言辞,只得写下欠条……三千两。
就是把他卖了也还不起三千两啊,苏如柳一咬牙,既然卖不得许大哥,便卖了自己吧。
苏如柳若是清倌变红倌,别说三千两,再来个三千两只怕也抵的掉。
这才有了今日梳拢一事。
许旭央在旁边听的内疚不已,若不是他不小心,也不会害的苏如柳把自己卖了。
二人相处日久,本已生情,只不过不曾说出口罢了。
杨小逍眉头紧皱。
“这傻瓜许公子竟然还把欠条签了,白纸黑字,想赖账估计都赖不掉。”
“暂且不说那夜明珠值不值三千两,这明摆着是那老鸨用的奸计,想要逼苏如柳出来坐台,这个老婆子,真不是东西。”
杨小逍把这一切看的通透,只是一时还没想到办法。
他向风四娘一招手:“四娘,咱们还有多少银两?”
四娘与胥青云连忙把所有的银票都掏出来,对了一遍。
“只有三百两不到……”
苏如柳见杨小逍替自己筹钱,不由感激不已。
“小女子多谢公子大义,让公子为难了,怪只怪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