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杨小逍也信的过,这几日相处下来,不二不三两兄弟与他倒是志趣相投,唯有那风四娘,喜欢不时找他的麻烦。
当风四娘听到杨小逍说的话,对他的成见少了那么一点,其实她第一次听到杨小逍在扬州城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本是敬佩不已的,可一听风不三说竟然想寻这个骗子来代替自己,就有了那种玩具被别人家孩子抢的心理,才会横竖看杨小逍都不顺眼。
以往每次做完一笔生意,风不三风不二都会带着她躲一躲风头,这次风不三要去林大人那儿摆平后事,风不二要去扬州安置难民,那自己怎么办?
她本是口无遮拦的人,心中想什么,口中便说什么: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你?”风不三狡黠的笑了笑:“你便跟着杨兄弟好了。”
杨小逍愣了,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人口贩子,可谁贩谁哪里说的好呢。
车厢里只剩下风四娘直跺脚的声音,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也许两者都有。
知妹莫若兄也。
董茂才还在等消息,很快他就等到了。
铁面判官林知秋到这历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董茂才的家来了。
董茂才一看督查院的人都登门了,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连忙打开正门,亲自出门迎接。抬眼望去,只见这督查大人正值不惑之年,神情坚毅,倒没有自己小舅子说的那么器宇轩昂。
此时却容不得他细想,忙堆着笑脸迎了上去:“不知督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林知秋怔了一怔,觉得这个董茂才不可思议,督查是干嘛的,是纠察官员风纪的,督查上门,就像丧门星一般,哪里有他这般高兴的,这个董茂才心理素质不一般,是个老狐狸。
“董大人,不用讲这许多客套话,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清楚。”林知秋板起脸来。
董茂才一听,忙不迭点头称是:“清楚,清楚,我清楚的紧,我小舅子李秀才都跟我说了,这县令还是我的,我都懂。”
林知秋一愣:“你胡说什么呢!”
董茂才这才发觉不对劲,连忙回头向他小舅子望去,只见李秀才此时已经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李秀才这才想到自己那几千两银子只怕是打水漂了。
“来人!”林知秋大喝一声:“此人嫌隙重大,押下去准备开堂审理。”
审案子也不是说审就审,董茂才再怎么说也是一县父母官,也不能屈打成招,审案子就得有文书记录,有旁审,有听审,有签字画押一套流程,再者说这在董茂才家里也没法审他,得去公堂之上才行。
董茂才一听竟然要押后审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大呼:“好家伙,够黑的啊,你收了我五十万两银子,竟然翻脸不认人,你够狠。”
得,这审都不用审了,一个县令哪里来的五十万两银子,要知道大楚的一品大员,一年的薪俸也不过千两纹银。
林知秋鼻子差点都被气歪了,这厮竟然还敢血口喷人,给我打。
其实林知秋被瀚文帝派过来查铁矿一事并无确切的证据,只是今年开春的时候,一向对大楚毕恭毕敬的高丽棒子居然闹着要打过来,说什么孔子是他们的,他们才是正宗的汉人,连汉字也是他们的,中原这块沃土自然也是他们的。
这一闹很是让瀚文帝觉得丢脸,大笔一挥,也不管开春正是农忙之时了,先把棒子打一顿再说。
不管瀚文帝文治如何,这武功却是做的不错。高丽棒子也不禁打,三下五除二就蹦哒不起来了,翰文帝一寻思,往日怎么不见这高丽棒子这么上下撺掇啊,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一查下来,不得了,竟然有人私贩铁矿给高丽,高丽造了几件像样的兵器就开始不安分了。
瀚文帝一听,这还得了,这不是通敌卖国嘛,查,给我查,一查到底。
林知秋这才查到了董茂才的头上。
风不三没敢跟林知秋过去,他怕被李秀才认出来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此时他正安排人把林大人的马车安顿好,马车里坐的听说是林大人这几日寻到的家眷。
他刚过去就看见赶马车的黑脸马夫一个翻身跳了下来,慵懒的伸着腰:“哎呦,这几日赶马车,可把俺累坏了。”
马车的帘布掀开,露出个俊美的姑娘,桃腮带笑,折扇轻摇,却正是杨小逍在扬州所救的雨晴姑娘。
“累着二狗哥了,等爹爹忙完了事情,我做几个好菜给二狗哥尝尝。”雨晴微微一笑,张二狗虽不是他的亲人,却胜似亲人。
风不三遥遥听到,心中想着,这姑娘只怕就是林知秋大人藏在扬州城中的女儿了,倒生的比他爹好看多了。杨小逍也没想到,当日所救的姑娘,却是大名鼎鼎的铁面判官林知秋的女儿,只是他们并没有去云南沐王府,为此林雨晴还伤心了许久,心中想着只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小逍哥哥了。
张二狗听着心中欢喜,刚要点头,猛然瞧见林雨晴手中的折扇,揶揄笑道:“你还是做给你的扇子哥哥吃吧,这大冷的天,竟然还有人扇扇子,真是奇了怪了哈。”
林雨晴双颊娇红,跺跺脚,把折扇藏进怀里,心中想着再也不理会这个可恶的二狗哥哥了,就这德行,累死活该。
造化弄人,那柄折扇的主人,此刻刚刚离开历城,正在北上的路上,身边跟着那个对他总是凶巴巴的风四娘,二人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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