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即过,时间悄然来到了初秋,凉风拂过,消散了暑气,也吹平了躁动,躲在家中的闲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走上市井,天地好似重新活过来了。
也在这时候,在大旗国待了差不多有二十来天的端木赐一行轻装离开了紫旗城,他们没有往西去龙尾国,而是径直转向东,准备打道回府,主持北方商路开拓事宜。
“侍郎,你说这大旗君臣是不是有病,他们一开始的架子,属下还以为他们真的要我们支付军资呢!没想到最后您只用了一些玻璃制品、香皂、火柴就搞定了。”坐在马上,石林一手握着缰绳,控制着马速,使自己与端木赐平行,眉飞色舞的说道。
“嘿,石观察可别小瞧了这些礼物,如果按照市价来算,仅送给大旗国的货物,运到中山国就值二十万华夏币,更别提这偏远的大旗国了,没有二十五万以上,想都别想。”落后半个马身的参赞王逸琨笑道。
“就算再值钱,这些东西对出兵也毫无用处吧?既然如此,这十几天的讨价还价所为何来?”石林有些搞不懂。
“哈哈,你也不想想我们离大旗国有多远,军械物资怎么运过来?而且目标这么明显,你说中山国会放行?”王逸琨似笑非笑的道。
“啊,你是说从一开始,大旗国就没指望从我们这得到军费!”石林恍然大悟的道。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他们并不抱太大期望,如果我们有办法解决运输问题,他们还是会相当乐意的。”端木赐接话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哭穷,给我们释放一个他们很艰难的信号,不然什么都不说,我们一来,他们就急吼吼的出兵,这算什么?面子上不好看!至于那些礼物,对军队确实没用,但那本来就不是送给军队的…”
“侍郎所言极是,恐怕此刻,那些宝镜、雕花玻璃杯、香皂等都已经摆在了紫旗城各大豪门的仓库里了。”王逸琨接着道。
“这帮贵族,真不是个东西!”石林呸了一声,骂道。
“哧…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别咋咋唬唬的!”端木赐黑着脸说道。
石林缩了缩脖子,这才想到,在场的几人中,大部分都可以说是个贵族,他这不是开了地图炮吗!
“对了,侍郎,他们大旗国叫穷,虽然有假惺惺的一面,但依属下看来,他们的国库确实不太宽裕,这是否会影响他们出兵?如果我们走后他们就后悔怎么办?”石林皱着眉头问道。
“缺钱是肯定的,但大旗国毕竟家大业大,底子厚,再怎么缺钱,也不会短了军费,挤挤总会有的…而且,石林,你要记住,他们出兵可不是为了给我们排忧解难,他们更是为了自己,如果他们自己没有出兵的需要,任我们说破天,贿赂再多的金钱,也是无济于事的。”端木赐认真的说道。
“哦!”石林点了点头。
“侍郎,我等为何放弃去龙尾国?”这时,王逸琨插嘴道,“因为地缘原因,大旗国不太可能与中山国合作,共同瓜分南方利益,只能选择与南方合作,但相应的,龙尾国选择与中山国合作可能性就要大得多…如果到时候龙尾国真的插上一脚,牵制大旗国,那该如何是好?”
“四国混战不好吗?”端木赐莫名其妙的瞥了王逸琨一眼,道。
“额…”王逸琨无言以对。
“那龙尾国地处西垂,与河西教国隔河相望,加之西方贫瘠,地广人稀,诺大的西部仅有龙尾国和偏居西南的湾海国两国罢了,可以说龙尾国是以一国之力抵御整个河西的侵略,所以,对于河东诸国,他们一直以来的方针就是冷眼旁观,只要不出现某个国家有一统河东的趋势,他们就绝不参与,这次也一样,他们破例的可能性不大。另外,龙尾国距离河东主体区域太远了,鞭长莫及!劳师远征,好处未必有多少,但可预见的风险却比比皆是,想必龙家不至于如此无智…”
“但他们要是南下呢?”王逸琨问道。
龙尾国的南边就是湾海国,而湾海国则是林国的盟友,一直都是林国集团的一大血库。
龙尾国和湾海国,两国以白丘山为国界,因为边界区域是一整条山脉,导致两国交通不便,山南山北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龙尾国多平原戈壁,湾海国多森林湖泊,一边黄,一边绿,也因此,龙尾国上下对湾海国可谓羡慕嫉妒恨已久了。
他们有入侵湾海国的动机。
但同样的,白丘山也成了龙尾国入侵湾海国的最大障碍,历史上龙尾国多次南下都折戟沉沙,就是败在了连绵起伏的山岭和崎岖蜿蜒的山路上。
白丘山可以说是湾海国民心中的圣山,同时也是龙尾国民心中的恶山,恨不得出一个愚公,将它给铲了。
“如果龙尾国真的南下…”端木赐沉默了一会儿,一如既往的失败虽然可能性更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是因为龙尾国南下一直没有成功过,所以,湾海国对北边的警惕性是逐年降低,太过依赖和信任白丘山这条天然防线,这是很危险的事,毕竟天险不是万能的,不然华夏历史上的那么多蜀国是怎么灭亡的?
“想必到时候,南方探路队已成功抵达了河东南海岸了吧!”端木赐喃喃道,其实他心里并不认为龙尾国会参战,更不认为龙尾国会南下。
而被端木赐寄予厚望的南方探路队留下了两艘船后,此时已然从秦皇镇再次出发。
从八月十七出发,至今日九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