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六年九月十六日。
在确定无名岛上没有太大的危险后,船员们开始抓紧时间修建码头、营地,在暴风雨来临前,尽可能的修,能修多少是多少。
海虾子果然不负众望,下半夜,暴风雨如期而至,再一次向众人证明了他的天赋异禀,可惜,在风吹雨打之中的众人可没有好心情来恭维他,巴不得他失误一次还差不多。
乌云彻底遮住了明月,狂风呼啸,即使有高山阻隔,仍旧有漏网之鱼肆虐港湾,吹的门窗、帆布啪啪作响,吹的雨点斜飞,让人防不胜防。
大海中,无风还得起三尺浪,何况有风的时候,十一条帆船如同小孩澡盆中的玩具,在风浪中上下起伏,漂浮不定,犹如无根浮萍,不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要不是铁锚抓的深,帆船怕是早已随波而去。
使劲的擦了擦打在脸上的雨水,坐在赶制出来的木屋中,迟进望着窗外,心情糟糕的骂道:“这破天气,破房子,样样都不让人省心!”
话音刚落,屋外猛的一声炸雷,冷不丁吓得众人缩了缩脖子。
“就你废话多!”被吓了一跳的列班·扫马忍不住冲着迟进抱怨了一句,“看吧,老天爷发怒了。”
“切,不是真主吗?什么时候又换成老天爷了?”迟进反唇相讥道。
虽然被直接打脸,但脸皮超厚的列班·扫马不以为耻的笑道:“真主掌管旧世界,这里是新世界,真主纵使神通广大,也管不过来。而老天爷,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少不了的。”
这番不要脸的话说的迟进脸皮直抽搐,愣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其他人也无不侧目,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真是涨姿势了。
“好了,看来是我太乐观了,以现在的雨势,工事无法进行下去,已是半夜,大家赶紧休息吧…明天雨停后,还要查看损失,搞不好,咱们就要在这里歇上一段时间…”
张骞发话了,其他人纷纷应诺,各自找了块地盘,靠着墙壁往地上一坐,就地闭眼。
暴风雨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彻底过去,浓厚的云层渐渐转薄,但短时间内,想要看见太阳是不太可能的了。
等船员们将十一艘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一遍后,避风港的作用就凸现了,经过一晚上的风暴蹂|躏,竟无一艘出现重大损伤,稍作修缮就可在此扬帆起航。
也因此,让一众被雨水弄的湿答答而内心阴沉的船队高层们,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
暴风雨停后,一部分船工开始对船只身上的小漏小伤进行修缮,而大部分没有执勤任务的船员都被派到了岸上,继续昨天开启的工程。
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张骞就索性再停留两三天,一者修建一座简易港口,方便归来时停靠休憩,二者让有些疲劳的船员们舒缓一下神经,三者顺便在岛上仔细搜查一遍,看看能否补充一些淡水资源和食物资源。
船队这一停,就停了四天,太阳也早在两天前就挣开了云层的束缚,重新笼罩大海,而此时的避风港中,已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座小港口,港湾中,一座露出海面的礁石上,郑重其事的树立起一座界碑,上面刻着张骞亲笔题写的篆体碑文。
“博望岛”
三个鲜红的大字标志着这里已经是有主之地了,而在这三个字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清晰可见。
“华夏六年,君命下南洋,偶临此岛,遂立碑以记。”
界碑是由岛礁上一块凸起的巨石打磨而成的,而“博望”这个岛名,取自张骞原本历史上的封爵“博望侯”,这是他在离开前,李康特递赐予他的权利,可以择一地以“博望”命之,正好这座岛无形中庇护了船队,促使张骞好感大生,不惜以消费掉这对他自己来说唯一的也是非常荣耀的一次机会。
当然,自从张骞被李康召唤而来后,现下华夏发行的史书中,博望侯已经不叫张骞了,而是以别名取而代之,这不是他一个人有这个遭遇,凡是史书上有名有姓又被李康召唤过来的,都是这样。
所以,博望岛这个岛名其中的含义与隐藏的荣耀,张骞也就只能在私底下自嗨以及一部分知情者暗中羡慕嫉妒了。
华夏六年九月二十日,船队离开新鲜出炉的博望岛避风港,继续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西,航程平平淡淡,无风无浪,船队的气氛很是和谐。
如此又过了五天后,海岸线的延伸方向开始转向西南,随着船队的推进,海岸线渐渐的由东-西方向往东北-西南方向再往北-南方向转变,而这一变化却不是船队上下所希望看到的。
对于船队成员来说,目的地河东地区在华夏的西方,最好全程无障碍的一路向西驰骋,一马平川,顺风顺水,顺顺利利,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回去交差,早日升官发财,也就早日恢复安逸的生活。
可惜,老天偏偏不遂人愿,海岸线延伸方向的转变意味着在目的地之前,可能有一块大陆或者次大陆阻隔,最不济也是一个向南伸出的半岛,就像之前的秦皇岛一样。
“希望只是一个不大的半岛!”张骞不由得期盼道。
某位哲人曾经总结过:越是不想它发生的,它就越会发生。
再沿着海岸线南下了数天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因为海岸线的延伸方向又转变了,从北-南向变成了西北-东南方向,船队开始往东南航行,等于在开倒车。
“队长,情况不妙啊!”
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