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司夏便迷迷糊糊醒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唤了忍冬过来,忍冬看着司夏眼底的困倦,不由得有些心疼,劝阻道,“小姐,您再躺躺吧,现在才刚刚天亮,您不必起这么早的。”忍冬说着,看着司夏额头上的汗,“小姐,您是做噩梦了吗?”
“没有。”司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心慌而已。”司夏说着,推开了身上的被子,“我记得我带了一件正红色拖尾长裙过来,你帮我拿过来吧,我今天想穿那一件。”司夏的声音带着几分软糯,软糯中带着几分大气,皇室的气势显露无遗。
忍冬应声退了出去,晴欢端着安胎药过来,“王妃,您是要蜜饯还是冰糖?奴婢准备了蜜饯和冰糖,不知道您更偏好哪一个?”晴欢说着,看着司夏脸色有些苍白,“王妃,您的脸色有些惨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晴欢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看着司夏,司夏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看着晴欢手里的蜜饯和冰糖,司夏摇了摇头,“不用这些东西,你拿下去吧。”司夏接过晴欢手里的药汁,一口吞下,司夏只觉得口中泛着苦味,脸都皱到了一起,带着几分挣扎,晴欢看着司夏,“王妃,要不要吃点蜜饯?”
司夏摇了摇头,“不必,给我倒一杯白水过来,我缓缓就可以了。”司夏说着,接过晴欢手里的凉水,含了一口在嘴里,口中的苦味渐渐淡了,司夏换上了正红色拖尾长裙,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司夏站起身,微微勾唇,笑了笑,“看着,倒是不错的。”
忍冬和晴欢在后面为司夏拖着后尾,今日的司夏华贵无双,像是花中牡丹一般,只觉得让人眼前一亮,世间万物都成为了司夏的陪衬,忍冬看着司夏,眼里带着几分惊艳,只觉得眼前的小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如同虚无缥缈的烟罗一般,看着多了几分雍容和疏离。
“小姐,您今日怎么想起穿这件衣服了?”忍冬问着,看着面前的小姐,呼吸都轻了一些,声音也是温和细声,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眼前的仙女一般。
司夏浅浅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在皇宫,举止都是代表凉王,自然不能随便。”司夏说着,看了看忍冬,“等着吧,等下木双域一定会过来的。”司夏今日换上这一件衣服,一则是因为在宫中,不如在凉王府随便,二则便是想给木双域一个下马威,这件衣服其实不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而是天朝开国皇后最钟爱的一件宫裙,这件衣服是先帝御赐给她的,私心里,应该还是中意三皇子木双笙的,只是,当时先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面前的司夏,目光复杂,最终长长叹息了一声,让她退下了,司夏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司夏摸了摸身上的红裙,眉间闪过些许异色,看着面前的忍冬和晴欢,“你们先出去吧,若是四皇子过来了,你们再来告诉我一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司夏说着,挥手让她们离开。
忍冬和晴欢听着,纷纷行礼,退了出去,司夏坐了下去,摸了摸刚刚的位置,只觉得有些奇怪,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司夏想着把这件衣服拆开,刚刚找到剪刀忍冬就进来禀告,四皇子过来了。
司夏有些无奈,“让他进来吧。”虽然有些无奈,司夏还是放下了剪刀,木双域走了进来,司夏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有些黑青,确实有几分不太正常,司夏开口,“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的脸色有些奇怪。”司夏说得比较委婉,木双域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看着司夏,“我还以为日后你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木双域说着,脸上隐隐带着几分笑意,“你既然是火凤神医的徒弟,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活不过一个月了。”木双域的声音倒是有些豁达,倒是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里。
司夏看着眼前的木双域,只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你早就知道了?”
“恩,我这是中蛊了。”木双域说着,随手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也坐下吧,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木双域看着司夏的笑脸,也微微笑了,身上的阴狠之气倒是散尽了,看着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般温和,“我其实无意皇位,前世发生了许多事情,你不知道,这一世,我真的厌倦了,若不是风月,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皇帝。”木双域说着,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看着司夏,司夏却只是挑了挑眉头,不出声,只是沉默着,看着木双域,等着他接下去的话,但是司夏有一个预感,木双域可能想告诉她一些事情,有关于她的,即使司夏不接话,木双域也会接着说下去。
木双域果然接着说了下去,“你还记得风月吗?风月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木双域说着,声音中带着几分解脱的意味,看着面前的司夏,“你不知道,自从我娶了她之后,我就觉得我整个人生都被她操纵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和母妃完成的。我只是像个木偶一般,由着她们这样,直到前几天,风月下手把母妃害死了,我才终于醒悟过来,风月这个女人留不得。”木双域苦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勉强,司夏看着面前这个木双域,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木双域看了看司夏,“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木双域说着,带着几分矜贵,皇室中人最后的骄傲,他不接受所有人的同情,包括司夏的,同情对于皇室之人而言是一份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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