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烟回来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闷头蹲在墙角,肚子饿得‘咕咕’叫,手里面却捧着一堆馒头碎块儿的李清雨。
看着自己这像小狗儿一样蜷缩在墙角儿的妹妹,李清烟的心里边,忽然便觉得柔软成了一团。
“你这个小傻子,饿成这样了,怎么不吃!”
李清烟状若嫌弃的瞥了眼李清雨手里捧着的馒头,眼角却有些湿润。
“嘿嘿,我都吃过了,这些是给二姐留着的。”
李清雨将馒头渣儿双手捧到李清烟的面前,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容。
“啧啧啧,什么好东西,还被你当成了宝贝!”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李清烟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捡起了一块儿馒头渣,郑重其事的放进了嘴里。
一文钱能买到的馒头,自然不是什么好馒头。
面是隔了年的老面,磨得不精细,甚至还有些霉味。
味道不好,口感也着实扎口。
可是就是这样不美好的味道,这样粗糙的馒头,却成了让李清烟记挂了一辈子的山珍海味。
很久很久以后,她曾经无数次的聘请各色名厨来为自己烹制数不清的馒头,却再也没有找到过这种味道,这种叫人心动的滋味。
三下五除二的吞了馒头,李清烟提溜着李清雨,一路来到了街道中央处的一家客栈。
这客栈算不得多么的豪华,可是却也是李清雨从来没有去过的地儿。
李清烟落落大方的去和掌柜的开好了房,转身带着李清雨便上了二楼的客房,那个神态自若的娴熟模样,叫人丝毫也看不出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李清雨唯唯诺诺的跟在李清烟的身后,一直到进了客房,没了旁的人,她才终于有机会张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二姐,你哪里来的银子?咋能来这样的地方?”
又是奔波就是逃命的,折腾了一天,李清烟也是累极。
她伸展了四肢,舒服的往床上一躺,看着李清雨笑道:“说你是个三傻子,还真是个傻子。你伸手往自己怀里摸摸,看多没多什么东西。”
循着李清烟的话,李清雨疑惑的掏了掏自己的怀里,除了前日温默尘送给她的那个小哨子,可不是还多了个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啊,这,这不是…”
李清雨大惊失色,她一层层的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赫然就是大姐昨夜拿出的那枚银耳环子。
“大姐这是什么时候塞到咱们怀里的!”李清雨捧着这枚珍贵的银耳环子不知所措。
她求助似的去看李清烟:“二姐,这怎么办。这银耳环子怎么会在我的怀里,这该怎么办啊!”
相对于李清雨的着急和不知所措,李清烟就更镇定也更坦然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李清雨的疑问,反倒是对那枚被李清雨一同从怀里掏出来的小哨子更感兴趣。
“三儿,这是什么?”
这枚小哨子做工着实精致,与李清雨那呆傻粗狂的风格更是格格不入。
李清烟将这枚小哨子托在手中好好的把玩了一番,忍不住就要放到嘴边吹响。
“二姐!不要吹,二姐!”
眼见着李清烟要吹响哨子,李清雨一时倒是也顾不上银耳环子的事儿了。
她忙手忙脚的上前,想要阻止自己的二姐吹响哨子。
“我就是随便看看,用不用这么激动啊。”
见自己的三妹子真的急了,李清烟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你这个小三儿啊,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逗弄,也最不会开玩笑的人了!”
李清烟将这枚做工精细的小哨子交还到李清雨的手里,脸上还带着点儿好奇:“这样精致的东西是谁给你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想起了温默尘,李清雨的心头又涌现起一股子好像温泉水一般的热流。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小小的哨子握在手里,语气羞涩又虔诚:“这,这是大师兄送给我的宝贝。他担心我遇到危险,所以送了这个哨子给我,大师兄说只要我吹响了哨子,他便会知晓,也就可以赶过来救我了。”
“哎呦呦,瞅你那小媳妇的样儿。”
李清烟靠在床边儿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三妹妹。
“清雨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也陷得太快了点儿吧。你这样把你那大师兄当宝贝,那可是要吃苦头儿的!这男人啊,都是贱骨头!越是上杆子的,他们越不待见。他们就是喜欢那种不把他们当回事儿的,那样儿的反倒去巴巴的去追。”
李清烟撇着嘴摇了摇头:“算了,我也是犯傻了,和你说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
她看着李清雨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小小的哨子往怀里揣,摇了摇头:“三儿,你既然这么宝贝这小哨子,还是找根儿绳拴着吧,省的这样马马虎虎的,哪天要是把哨子弄丢了,岂不是要心疼死你。”
这话说的有理,李清雨听了也深以为然,当下便开始四处寻找能用的绳子。
“唉,平常和你说点儿什么,也没见你这么往心里去,偏偏碰到你那大师兄的事情就这么上心,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李清烟一面叹息着,一面儿也看不得李清雨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她很没有公德心的从客房床帐子那里扯下来一根拉账子用的绳子,将小哨子紧紧的系好,挂在了李清雨的脖子上。
李清雨果然很宝贝温默尘送给她的这第一份礼物。
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