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人去家空「第1/1页」
作为家中唯一儿的男人,犁地这样的工作便也自然落到了父亲的身上。
父亲一生勤劳,为了让家中几个孩子都能吃得饱饭,父亲虽然只有一个人,却也种下了不少的地。
每年到了春天犁地的时候,父亲总是要被累去半条命。
他的身子紧紧的弓着,双脚狠狠的踩着脚下的黄土地,力气大的好像要将脚下的土地踩下去一个窟窿。
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过于用力而勒起的一天天青筋,脸更是涨得通红。
每次犁完一陇地,李清雨总是觉得父亲大概是累及了,再也没有力气了,但是每次父亲又总是能继续坚持下去。
李清雨觉得自己骨子里的某种倔劲儿和拼劲儿,或许就是遗传自自己的父亲的。
父亲负责犁地,自己和二姐一般便扶着扶着犁杖。
二姐聪明,总是能将犁杖扶得又稳又好,自己却总是愚笨,即便是扶犁杖这样的小事,自己也总是弄得东倒西歪。
自打母亲故去后,父亲的脾气便不怎么好了,又是正累极的时候,所以便常常对着李清雨又打又骂。
李清雨知道自己做错的事情,便也总是默不作声的忍耐着,却不知自己这不声不响的样子更是惹得人怒火迸发,对她的打骂便也更加严重了几分。
每年春天种地过后,父亲总是要被累得病上一场。
许是因为年年犁地太过劳累,父亲的年纪明明还不算那么大,腰背便已经深深的弓了起来,更是时不时就要深深的咳嗽上几句。
大姐担忧父亲,常常让他去郎中那里仔细看看,但是父亲却又总是推拒,只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却从来不舍得去郎中那里看。
李清雨知道,父亲他是舍不得钱。
心中想着这些,李清雨的心中也跟着越发的酸楚了起来。
人这一生啊,总是有太多亏欠和羁绊,不管是凌霄派的种种,还是父亲家人,人人都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是偏偏大多数人又总是负了如来又负卿。
后来大姐李清水出嫁了,大姐心疼父亲,攒了些钱又凑了些钱,总算帮助家里买了头有些年纪的老黄牛。
而那头老黄牛便也是李清雨之前一直用心照顾的那只。
大姐夫为了这头老黄牛的事还第一次同大姐狠狠的吵了一架,似乎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姐夫和大姐之间的矛盾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加上父亲又常常仗着老丈人的身份去大姐家打秋风,大姐夫的不满便也跟着越来越多……
心中乱糟糟的念着这些往事,李清雨的脚步也已经慢慢的进了村子,走上了通往自己家的小路。
在小路上走着,远远眺向村那边儿的天地,便可以隐隐的看到田地中忙碌的村民了。
烈日当空,村民们却仍旧不辞辛劳儿的忙碌在天地当中。
大人们手中多拿着一些锄头在弯着腰除草,孩子们没有用锄头的力气,便也听话懂事的跟在大人身后用手拔一些小草。
人们形容这样的画面常常用其乐融融、一片和谐这样的词语,但是李清雨却不知为何,在这份勤劳的背后看到了一种深深的麻木。
没错儿,就是麻木。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甚至是有些呆滞的。
勤劳是为了生存,而不是生活,除了这样的勤劳外,这些人还能做些什么别的选择呢?
在这样努力劳作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期待着美好的明天,想着好的收成,还是念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不,大多数人应当什么都没想。
脑子中空空的,满满的发呆,满满的麻木,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昨天也没有明天,只有无可奈何的今天。
这就是这里大多数人的生活,也是从前李清雨的生活。
李清雨想,即便自己真的要放弃修仙,自己却也再没有办法回到这样的生活了。
倒不是因为她见识过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与美好,所以无法回到这里的枯燥与贫苦,而是因为她体验过了拥有希望的感觉,便再也没有办法重回绝望与麻木。
李清雨站在小路上向着田地的方向眺望了一会儿,她担心自己的父亲此刻也正在田中忙活不在家。
这四年来的修仙生涯的确让李清雨变得耳目极其聪颖,从这样远的距离看过去,她还是可以将田地上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这块儿地是老三叔家的,这里是李大伯的……奇怪,怎么没有看到父亲,周二叔怎么在我们家的地里忙活……”
四年多的修仙生涯并没有叫李清雨忘记自己家的土地在哪,毕竟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土地就相当于一个家庭的根,更相当于一个家庭的命,农民就算是没了命,也不能没了土地。
家中的这些土地向来是父亲的命根子,寻常就算是少了一寸,父亲都是要与旁人满地打滚的撒泼理论的,怎么现如今竟然会叫周二叔耕种自己家的土地?
李清雨的心中浮现起一丝不解,她快步向前,一溜小跑的奔到了自己家的房前,破旧木屋的前门果然已经被一把生了锈的铁锁牢牢的锁住了,里里外外都被挂了一根重重的铁链,李清雨轻轻推了推,到底怕自己不小心破坏掉铁锁,便没有再继续用力。
“怎么……怎么会没人呢!”
透过木门铁锁,李清雨探着头向院里望去,原本养在院子中的鸡鸭鹅狗都俱已经消失不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