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城门校尉确实委屈了你,可肯到我军中效力?”
孙传庭捋着颌下长须,笑眯眯的打量孙连虎,他率部负责在陕西和山西交界一带拉网搜捕潜藏的各路民军首领,顺带着把占据山头的各路山大王扫荡清剿,在审讯某山大王时,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报。
他不能确定藏匿的民军首领是否会流窜进山西境内,只是赶来查证一下,顺便请求把守桐城的官兵严加盘查,加强戒备,赶到桐城城下时,战斗已经结束,民军首领王嘉胤已被部下乱枪射杀。
干掉了民军首领王嘉胤本是大功一件,但他心里却是满是担忧,正如他所猜测与担忧的,民军真的化整为零,以各种身份混进山西境内,而山西的官军竟然没有察觉半点异样,王嘉胤是倒了大霉,碰到孙连虎这个异类。
这老小子是个人才,在这里当个看守城门的委实屈才了,让他忍不住生出惜才之心,当场挖别人的墙角,当然了,军中讲的是战功服人,他不可能马上就许给孙连虎一个高职位,他得先立功,向战友证明自已的能力,否则无法服众。
“谢大人提携,卑职愿为大人效命。”
孙连虎当即单膝跪谢,要说他没半点野心,那是假话,只是因为他的性格,即便立了战功也一直没能获得晋升,这让他心里很憋屈,他等这个机会等得实在太久了,脑子进水了才会拒绝孙传庭的好意,再者,孙传庭的一番话也很对他的胃口,说明孙大人是一个赏罚分明之人,他就喜欢这样的上司。
“不过这事得许总兵商量一下,你可肯放弃到手的战功?”孙自庭皱眉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不是他想泼孙连虎的冷水,而是担心桐城总兵官许衡不肯放人,他现在虽是陕西兵备都佥兼延安总兵官,比许衡高了一级,但却压不了许衡这个山西桐城总兵官,想让许衡放人,必须得拿出一点东东交换,牺牲孙连等人发现并追捕民军首领王嘉胤的功劳是难免的。
当然了,他也不能让孙连虎和他的几个老弟兄完全受到委屈,功劳是放弃了,但他会付出同等功劳的银子作为补偿,也算是笼络孙连虎吧。
“卑职听凭大人吩咐。”孙连虎躬身抱拳,放弃这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投靠一个值得效命的靠谱上司,而且孙大人自掏腰包补偿,更让他感激不已,觉得自已的选择完全是正确的。
孙传庭在亲兵卫队的簇拥下进城,而孙连虎和他的几个老兄弟继续站岗执勤,略有区别的是不同以往的没精打彩样,而是腰板挺直如标枪,精神抖擞。
孙传庭突然跑来桐城,桐城总兵官许衡亲自出迎,把人迎进府中,设宴招待,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干掉民军大头领王嘉胤的功劳怎么也有他一半。不过,当孙传庭把情况一说,吓得他手中的酒杯差点失手,脸色一片苍白。
“孙大人,你可别吓我……”许衡擦抹额头上不停渗出的冷汗珠子,这玩笑可开不得,他背不起这个大黑锅,被撸掉官职只是小事,搞不好颈上吃饭的家伙还得搬家。
“许总兵,老夫不是开玩笑。”
孙传庭的表情严肃认真,这么大的事情,他哪敢开玩笑,他坚信民军已化整为零,混进了山西境内,只是不知道躲藏在哪里而已,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又搅事,只能提醒山西的明军严加戒备,同时率自已的延安府军在边界集结,等候圣旨,方可率军进入山西境内。
历代帝王对府军越境一事有着明确且严格的规定,谁要敢越雷池一步,轻者丢官,重者被扣上谋反的大罪,掉脑袋诛九族,孙自庭再得天子宠信也不敢去踩雷,就算天子不冶他的罪,也必被东林党和江南派的文官喷死,自从上了天子的龙船,朝堂的大佬们各种找茬挑事,弹劾他的奏折多如雪片,让他感到悲哀、愤恨,同时也坚定了抱紧天子龙腿的决心。
“孙大人救我……”
许衡真的慌神了,他和孙传庭素未谋面,更谈不上得罪人家,孙传庭不会无缘无故的坑他,他虽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但大抵是相信了孙传庭所说的这些话,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好几房小妾,日子过得很滋润,可不想因为这事而掉脑袋啊。
哎,该死的民军,好端端的怎么就窜进山西来了,老爷我咋就这么倒霉啊?
“许总兵莫慌,这事不能全怪你……”
孙传庭安慰了一番,两人嘀咕了好一阵,许衡这才松了大半口气,心里对孙庭感激不已,作为回报,他当然毫不犹豫的把城门校尉孙连虎和他的几个老兄弟给卖了。
按照孙传庭的叮嘱,许衡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加强防御与盘查,禁止任何人携带武器进城,除非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大人或背景很大的商队,同时派快马向上官报告,另写一封奏折,八百里加急赶送京师。
在许衡的信使出发半个时辰后,孙传庭的信使才带上他的奏折出发赶往京师,携带的还有王嘉胤的首及,他帮许衡甩锅,玩的是时间差,当然了,以天子的英明,估计可能也看出点名堂,会不会把许衡撸掉就看天子的心情了,他能帮许衡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孙传庭一边召集本部人马在桐城附近集结备战,一边飞骑报告上官孙承宗,孙承宗不仅老谋深算,且大局观颇强,他感觉事态严重,连忙连集结西安府军向桐城方向运动,派人通知卢象升和李信,同时命陕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