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国孤注一掷,把退却回来的骑兵重新整合后全部派出去,身边只留下二十几名亲卫,就这么的端坐战马上观战,脸上表情阴晴变幻,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三支骑兵部队如缺堤的滚滚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二营的方阵席卷而去,铁蹄隆隆,仿佛要把人的心头踏碎,整个大地都为之摇晃起来,声势比之前更吓人。
不过,二营的将士在经历了一场铁骑疯狂冲阵的战斗之后,心里的恐惧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或者是杀戮的麻木,更多的是对战功的狂热。
所有士兵都来自穷家子弟,当初应征入伍,抱的是混饭吃的念头,在接受军事训练的同时也被各种贯输,各种洗脑,思想上已渐渐改变,慢慢的有了自已的想法,再看到一些曾经的朋友,或村里儿时的玩伴已经晋升为带队的军官,心里热呼着,也想奋勇杀敌,赚取军功,获得奖赏晋升,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这种想法一旦从心底深处冒出,便一发不可收拾,渐渐的兑变成狂热的好战份子。
战马高大雄骏,全速奔驰的时候撞上或擦着一下,不死也残废,手断脚断算轻伤,但在排枪的轰射下照样倒下,而且没有一匹战马能冲到近前,这还有啥害怕的?只管来吧,都是给哥送人头送战功来的。
没有恐惧感,士兵开枪、退后、装填弹药,再前进,开枪等循环不断的动作越来越顺畅熟练,射速也在无形中提高了一些,二营的将士用连绵不绝的密集弹雨构筑了一道死亡封锁线,但凡闯进封锁线的一切生物都被射杀。
张家军的三支骑兵队前仆后继的冲锋,但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在各付出二百多骑的伤亡后就崩溃了,全都调转马头向后奔逃。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在战损率达到一定比例之后都得崩溃,何况是这支存在各种不利因素,士气已经明显低落的骑兵部队,溃退很正常。
溃退的骑兵四散奔逃,有不少些并没有回归本阵,而是向着无人的地方逃窜,似乎有开小差跑路的迹象,王定国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收拢残部,而是带着他的二十几个亲卫跟在后边逃之夭夭。
五千精锐的骑兵部队不仅没能击溃面前这支仅有千人的明军,相反还损失惨重,就算王定国没有立下军令状,回去后会被张献忠砍脑袋,他也没脸再回去了。
其实,他心里想清楚了,就算张献忠不砍他的脑袋,凭张家军的乌合之众,也必被明军击溃,四路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正兜后杀来,被包饺子,全军覆没是注定了的,现在不赶紧跑路,迟了就得吃枪仔。
回归本阵的民军骑兵本来还有近二千骑,看到统军大头领王定国跑路,竟也跟着一哄而散,边跑路边扔掉武器,脱下盔甲战衣,然后连战马也不要了,一头扎进树林里,回去给张献忠报告的仅有四百多骑。
这一幕让谭彪等全营将士都目瞪口呆,他们还忙着分发弹药,加紧休息,喝水吃干粮,准备承受铁骑的下一次冲锋,结果就莫明奇妙的变成这样了,几乎没人敢相信这是真的,愣了大半晌,反应过来的将士才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战场一片狼藉,到处是人尸马尸,遗弃的武器盔甲战旗,更多的是挣扎呼救的伤员,火枪威力渣渣,只要没命中要害,基本不会死,但铅弹卡在肉里,痛得你飘飘欲仙,如果不及时救治止血,血流光了照样得挂掉。
现在城池危急,谭彪哪来得及清理战场,更没时间去理会那些挣扎号求的敌军伤员,他考虑了一下,随后下令向艾能奇的南大营前进。
西大营是张献忠的主力大营,兵力众多,战力也最强,只凭他手里的一营兵力根本无法撼动,倒不如挑个软柿子去捏,反正张家军的主攻方向就西城门和南城门,骚扰艾能奇的南大营,让他无法全力攻城,也算是给守城的军民减轻一定的压力。
全营将士不顾疲惫,扛着弹药箱,排着战斗队型缓缓向艾能奇的南大营推进。
两军激战,早把西大营的张献忠等人和南大营的艾能奇惊动,两人都派人手严密监视,监视的人目睹五千精锐骑兵连番冲锋,伤亡惨重后自行溃散,就连统军大头领王定国都带头开小差跑路,把负责监视的给吓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回去报告。
“败了?这怎么可能?”
艾能奇接到手下的报告,一下傻住了,五千精锐骑兵对决一千步兵,竟然惨败,这特么的没开玩笑吧?
他也象张献忠等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认为五千精锐铁骑肯定碾压谭彪的一千步兵,一水的火枪又怎样,手快的最多来得及放两枪,手慢的只能开一枪,战马早就冲杀破阵了,但现实就是这么的骨感。
“暂缓攻城,结阵应战。”
艾能奇在张家军中也算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头领,即便心里想不通王定国的五千精锐铁骑是如何战败的,但当务之急是先结阵,准备迎战逼近的一千明军再说。
疯狂攻城的民军如潮水一般退却,让守城的军民全都松了一口气,民军的这几波攻击极疯狂猛烈,让他们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现在退却,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倒在流淌血水的地板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们连欢呼胜利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的这一波攻防战,城头阵地差一点又丢了,幸好西南面传来震天吼杀声和激烈的枪声,不用看都知道已方的援军正在城外和张家军激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