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背着时昔丝毫不敢懈怠,身形飞动间,已不知不觉的绕过了皇城,一直向西北方飞去。
莫小邪正疑惑间,想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无论这个黑衣人是谁派来的,即使是皇城里的人,也断然不敢再将时昔劫入宫内。宣明帝已下旨命靖北侯世子全权负责此事,恐怕谁也不敢公然违抗宣明帝的旨意。
正思忖着,黑衣人已经背着时昔在三合楼前止了步。
莫小邪一怔,心中一阵复杂。
这三合楼乃是大历帝都最豪阔的茶楼。三合楼依山而建,不但有独特的制茶工艺,还有属于自己的茶园,是文人雅士争相竞逐的地方,也是皇亲国戚设宴待客的必来之地,每当夏日炎炎,宣明帝偶尔还会带着自己最宠爱的亦淑妃来这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避暑。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三合楼背后的主人正是容妃之兄,老太师韦光。
难不成又是容妃想对时昔下手?
莫小邪敛了敛薄唇,眼底阴阴沉沉,竟有些想不明白了,“难不成是韦光这个老家伙?”莫小邪暗暗低声自语。
不过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已经带着时昔跃上墙头,莫小邪正想跟上去,没想到黑衣人猛然回过头来,四下张望了一番才跳下墙头,吓得莫小邪赶紧又躲回树后。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莫小邪紧张兮兮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优柔的夜风款款吹来,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一声短促的猫叫,也不过是马上消逝。
莫小邪前襟一甩,悄悄走出大树的阴影,抬头望了望方才黑衣人消失的墙头,莫小邪轻轻松松的一跃而上。
身子刚刚落到地上,就听到不远处的一团漆黑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水上燕子十家色。”
“卧槽,什么玩意儿?”莫小邪小声吐槽道。
黑暗中的那人瞬间发觉不对劲儿,厉声高呼,“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此地。”
莫小邪黑如灈石的眼眸一眯,冷声道:“小爷是你的克星。”
莫小邪的话还没有说完,黑暗中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冰冷的刀光映着莫小邪淡然的俊脸,透着说不出的凉意,刀光快速的劈向莫小邪。
当啷,当啷。
人影晃动,还未看清莫小邪是何时出手的,锃亮的钢刀就已被折成了三段。
“你……你。”那人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砰!
莫小邪右手缓缓收回,被一拳砸昏的那人应声倒地,只是三合楼的地方如此之大,又该上哪里寻找时昔呢?
时昔一睁开双眼,就感觉到了后脑勺的沉痛,好家伙,下手真狠,又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粗人,时昔一边心中暗暗的咒骂着,一边不悦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甫抬眼观望,自己竟然在一个石洞里。
目测来看,石洞开间不过三米,进深却有一二十米之遥。时昔揉着后脑勺,皱着眉头站起来,极目望去,除了石洞内的一盏琉璃壁灯之外,周遭再也没有一点火光。
洞口处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影,想必正是将她劫来的黑衣人。
时昔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提起飘摇的裙裾,扳扳壁灯,抠抠石头,没有一个能动的,在洞里转了三四圈,也没发现一个小小的出口,看来出口就只有黑衣人站的地方了。
“别找了,你出不去的,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正当时昔爬上爬下挠石头的时候,洞口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时昔慢慢地转过头,冲着黑衣人盈盈一笑,“这位大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干吗?”
黑衣人眉梢一挑,“你没有得罪我,可你却得罪了我家主子。”
时昔左手抱臂,右手食指轻轻搭在唇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得罪的人好像有点多,不知道你家主人是哪一个?”
黑衣人的目光尖刀般的审视着时昔,默然了半晌,忽然道:“早就听说过离恨双使中的青鸾使足智多谋,我并不想把你怎样,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时昔心头一紧,仿佛漏跳了一拍,这家伙竟然把自己的家底搞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他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心里紧张的要死,掌心里全是汗,可时昔脸上仍旧淡然,略带不解道:“大哥,你跟谁说话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一弯,转身就要走出去。
黑衣人转身之际,身上防范正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昔长袖中的手指微动,一个冰冢飞快弹向黑衣人的背心。
黑衣人脚步一顿,冰冢好像撞上了一堵坚硬的高墙,“诤”的一声掉落在下来,跌在了脚下的石头上。
“离恨宫蛊术天下无双,可惜我是百蛊不侵,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哼。”时昔跺了跺脚,愤愤转过身去,不再看黑衣人一眼。
夜深。黑衣人仍旧守着洞口,不时地向外张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时昔望了望背对着自己的黑衣人,一计不成再来一计,就不信搞不倒你,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时昔的风格,离恨宫的人向来都是主张主动出击。
没错,时昔就是离恨宫宫主的关门弟子,离恨双使之一的青鸾使。
离恨宫是天下三大教派之一,其他两派分别是位于句容的无忧城和位于东宁的千户堂。离恨宫虽然算不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