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倒腾了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个水晶瓶。
既不理会手持兵器的侍卫,也不抬头看高君雅,兀自低头坐着自己的事情。
麻利的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出瓶塞。本想把瓷瓶中的药丸倒出来,可一时又腾不开手,左手拿着水晶瓶,右手拿着瓷瓶。
“喏。”
时昔轻轻出声,一把将水晶瓶塞到高君雅怀里。
高君雅怔了怔,并未出声,垂着眸子看时昔的一系列动作。
时昔快速的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到掌心,又随意的往袖袋中一塞。
从高君雅怀中取回水晶瓶,将水晶瓶中原本就不多的液体几乎倾倒了一半在瓷瓶中,瓶塞塞好。
也不管高君雅是什么态度,时昔自顾的把瓷瓶放到高君雅掌心。
“虽然不知道你生什么病,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神仙水只剩这么多了,我要留一点,只能给你一半。”
扯了扯唇角,深沉隐晦的眸子深深凝着时昔,高君雅蓦然将掌心收紧,低低的嗯了一声。
时昔转身而去,走了几步,背对着高君雅挥了挥手,“再见喽。”
高君雅强忍了咳嗽,直愣愣的望着那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目光骤然一敛,不明底色。
夜风习习,时昔拢着男人的外袍,一路走出小舍,低着头回想着高君雅之前说过的话。
没有任何证据,难道出去说东宁的太子是幕后的真凶?
既然高君雅说是在药里面动的手脚,那就说明是为陆访熬药送药之人下的手。
苦涩的摇摇头,这件事情可大了,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任何的势力,她拿什么去查宫里的事情?
即使熬药和送药之人可以查出,那么没有证据,又怎么让他们招呢?
对方明明就是高君雅的人,能被高君雅安排做这种事情,必定是极其受高君雅信任的。纵然被抓,也必定不会把高君雅供出来。
唉……
越来越乱,当务之急还是去查一下为陆访煎药送药的是什么人。可是,怎么去呢,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打定主意,时昔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凭着来时的记忆,时昔没费多大功夫就走到来时的路上。
顺眼瞥了下也笑天原先倒下去的地方。
咦,没人了?
略一思忖,秦歌就在这附近,也许是他把也笑天带走了。
自顾的皱了皱眉,反正这也笑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到晚色眯眯的,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身子一旋,就想往回走。
却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时昔揉了揉被撞疼的鼻梁骨,忍不住吼了一声,“谁呀,走路没长眼睛吗?”
莫小邪嘴角抽了抽,终究没有做什么辩解,“你怎么样?”
熟悉的嗓音入耳,时昔怔了一秒,揉着鼻子仰望着面前的黑影,一看到他,心里骤然一股无名火气,滋味难辨。
“不怎么样,活的好好的。”时昔不悦地瞟了他一眼,不是特别的在乎某个女人吗?怎么不跟人家在一起呢?被人家甩开了吧。
“你……你受伤了?”莫小邪漆黑的眸子收缩,,接着盈盈月光,似乎看到时昔的脸上一片片阴影,隐隐泛着红色的光泽。
时昔翻了个白眼,现在在这里献殷勤,又算是怎么回事。
时昔轻轻发出一声冷哼,转脚绕过莫小邪就往前走。
衣袂连带,有着轻微的摩擦,手臂一重,时昔不由得停下来,并不转身,等待莫小邪开口。
沉默了许久,莫小邪蠕动薄凉的唇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昔的耐性终究不及某人,有些恼火的转过脑袋,斜向上打量着莫小邪,“你到底要做什么?”
眸色深深的凝着时昔花猫一样的脸,“你到底哪里受伤了?疼吗?”
时昔眉梢一挑,“你在关心我吗?”
莫小邪眸光转淡,抓着时昔的手也放松下来。
“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本王关心你,不合理吗?”
“合理。”时昔点了点头,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绯云呢?不,是金仙公主,王爷好像也很关心她的样子,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吗?”
莫小邪唇角弧光点点,眼底涌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你,在吃醋?”
时昔蓦然觉得两颊有些发烫,幸好脸上本来就有红色的糖浆,看不出什么来。
她眸子一沉,没好气的说道:“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
说完,转身一甩袖袍,也不管身后的莫小邪,自顾走了。
“喂,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我没伤,身体倍儿棒,吃嘛儿嘛香。”
莫小邪怔了怔,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没事儿?”
“小魅呢?”
时昔不去回应,跳跃的转动话题。
“我让她们先回去了。”
“她们?”
时昔忽然刹住步子,猛地回头,莫小邪没想到时昔会突然停下来,还没来得及,时昔再一次狠狠的撞到他的胸膛上。
“啊!”
爽了。
“你是石头做的吗?”时昔愤愤道,小手委屈的揉着发痛的鼻子,第三次了,今天晚上这是第三次了,真是触了霉头。
莫小邪皱着眉,伸手去揉时昔的鼻梁,“有那么痛吗?谁想到你会突然停下来。”
手指触到时昔脸上黏黏的红色液体,莫小邪心中一悸。
手指又捻到自己的鼻尖,“这是什么东西?”没有预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