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醒来,宝儿熟悉的身影端坐门口,察觉她苏醒,他立即过来,不过没有像从前那样扑过来,只是在距她床几步之遥站定。
“姐姐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悠然摇头。
“姐姐,你要喝水吗?”
“你腿上的伤怎样了?”
“多亏了……孟叔,已经好多了。”
“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
“可是……”
“乖乖听话,回去!”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抹不可拒绝的坚定。
“那你休息吧。”宝儿不似从前那样软磨硬泡,转身出去了合上门却没有离去,依旧在门口坐了。
悠然叹了口气,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长夜漫漫,就在京郊的山顶,一阵笛音幽幽,带着让人入障的魔音,一波接一波如泣如诉,悲切得连树木都萎靡了。
大半夜过去,笛音终于停了下来,四处一片死寂,树影中立着一个身影,他手中持笛翘首以盼像是在等什么人。
“阿雨,我唤了你七七四十九日你都不肯出现,莫非你真的怨我,连死后也不肯露面吗?”
魔音再起,幽幽怨怨如夜莺啼血悲鸣,连风都静止了,空气凝滞气压低沉,片刻,倾盆大雨浇了下来。
那身影却一动不动,如魔怔般痴痴望着一个方向。
瓢泼大雨,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止住了。
悠然站在廊檐边,看着洒扫的下人清理湖中漫上来的水,却见不远处,一个修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还以为你要休息几日才能起来,如今看你这样精神,我倒是放心了。”
悠然看着鹤宁羽,他似乎消瘦了许多,面上虽然含着笑意,眉间却隐着一抹愁,不知他有什么心事。
悠然想着却没有问出来,她与鹤宁羽虽然已是朋友,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他若不想说,她就不该问。
“又不是水做的,那就那么不经打了。”悠然呵呵笑着。
“也就你能这么谈笑自如,别人怕是回忆起来都后怕。”
“怕有何用,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正经!”
“悠然,”鹤宁羽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经过水下这一游,你就没想过或许传闻幽邪门总坛在魔域古林边缘的死亡之谷是错的。”
悠然点头。
“有所怀疑,不过不确定。”
鹤宁羽与她并排而立,垂着的眼睑看不到他此时的目光。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圣启帝国,虽然孟叔可以保护你,但如果冥尸太多,孟叔偶尔也会难以顾及。圣启帝国实力雄厚,又有护国大阵,你去那边会安全一些。”
悠然摇摇头。
“幽邪门已解封,此时上路最不安全,还不如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抵住幽邪门。”
鹤宁羽没有再多嘴,二人安静看着洒扫的下人将走廊处理干净。
“过几日我有事离开,不知何时回来,你可多保重。”
悠然诧异看着他,片刻点点头。
“你也多保重。”
太阳升起的时候,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突然涌入一股人流。连守城的护卫都惊得怔了许久,才想起上前盘查。
这些人蓬头垢面、衣着褴褛,有的神色慌张,有的疲惫中带着绝望。守卫上前一问,这才知道,这些人全是前几日拖家带口从京城投奔圣启帝国的民众。
“死了好多人,路上全是冥尸,好多人死在半路都变成冥尸了。”
逃回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灵力,离去前妻儿老小,金银细软全带上了,危急时刻,只顾着自己逃命其他全然抛下。所以,他们惶恐中带着凄然,疲惫中带着绝望。
皇宫宝座上,皇帝听到的全是坏消息,仿佛一盆盆冰水浇下,浇得他都麻木了。昨天半夜他收到其他城池的隔空传音,朱碧国大半村落都变成了冥尸的窝点,城池都被孤立了,不知能撑多久。
皇帝这才惊觉,幽邪门一直没动京城和周边,不过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罢了。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城池不止一次隔空给他传过话,可一次都没成功。也就是说,他身边有幽邪门的人潜伏,切断了他的视听。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私心统统放下,皇帝彻底清醒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派人将瘦月湖附近的居民都迁走,将那里设为禁区,用阵法封死。”
兰擎天负责京城防卫,兰朵儿回家后,他便连夜了解了情况初步制定了应对方案。
皇帝当即派了兰擎天亲自去做这件事情。接下来的事才是让他最头疼的,折了那么多弟子,全是各世家重点培养的优秀弟子,如今他该怎么给众臣们交代。
“父皇,”从不上朝的墨玉痕今日也出现在大殿上,“儿臣怀疑瘦月湖水下的古堡很有可能是幽邪门不亚于总坛的存在,京城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批冥尸攻破,请父皇启动一级战备状态。”
墨玉痕的话,无疑像一颗炸弹,在大殿上炸开了,那些准备找皇帝理论的大臣都静默下来。启动一级战备,意味着朱碧国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京城随时都有被颠覆的可能。各大世家都要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守城,那他们还理论什么?
“一级战备状态?”墨玉哲瞟了墨玉痕一眼,“十三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级战备,连各家的传承灵兽都要被召唤出来,如今京城一切如常,连个冥尸都不见就要启动一级战备,这样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
皇帝有些犹豫,片刻他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