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珉川带着安桂匆匆去见了柳长贤,可眼看着上朝时间将至,也没能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柳长贤只能先去上朝,走一步看一步。
朝堂上,龙椅上的皇帝显然心情还不错,眉眼带笑。
“这次地动引发的灾难,还要多亏各位爱卿解囊相助,国库空虚,百姓遭难,实在是朕作为天子所不愿看见的,可朕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哎……。”
皇上虽然叹息,但神色之中并未见有多少忧愁之色。
皇帝如此,作为臣子的,又如何会不知道皇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想要听到的,又是什么样的答复。
果然,就有臣子上前一步,持着笏板恭谨施礼。
“陛下,我等作为陛下的臣子,为君分忧是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夸奖。”
“是啊,陛下。”又有一个臣子开口附和,“况且自陛下执政以来,就一直勤政爱民,施行仁政,不曾大兴土木,国库空虚实乃是年景不好所致,还望陛下不要自责。”
“爱卿此话,倒是在理。”皇帝摸了摸蓄着的长须,“朕自登基以来,从未将民脂民膏予以私用,但这同样是朕该做的,不值一提。”
话锋一转,“但赈灾之事不可大意,万事以百姓为主,作为君王,就该体恤百姓才是,各位爱卿也要多加关注,不要让我大周百姓遭受苦难。”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朝臣们又是一阵高呼,至此,皇帝的神色用“龙颜大悦”来形容都不为过。
柳长贤眼角的余光瞧见皇帝的神色,心里叹息。
呼声安静后,君子沛开口了,柳长贤不自觉的站直身子,屏气凝神。
“父皇,此次地动,因为父皇的龙威,京城之中并未受多大影响,而受灾严重的长江一带,父皇已经派遣了钦差和赈灾的饷银,还有皇弟同行,又有灵山寺的高僧在,相信地动带来的影响,不日便会消散,还请父皇不要忧心。”
皇帝点点头,难得的对这个他一向不耐烦的二皇子有了赞赏的神色。
“这次子桓做的不错,不仅安抚了灾民,还帮着重建家园,不愧是朕的儿子。”
捋了捋飘逸俊美的胡须,皇帝和颜悦色的开口:“待子桓回京,朕要好好嘉奖他才是。”
君子沛笑着:“父皇说的是。”眼神却似有若无的飘过下首的臣子。
于是,一个人影站出来,面朝着皇帝行礼:“陛下,说起来,此次赈济灾民之事,除了二殿下,陛下还要嘉奖一人才行。”
柳长贤心里一跳,来了。
抬眼看去,开口的是工部侍郎何临风。
“噢?”皇帝很感兴趣,眉毛一挑,难得的反问,“难不成是灵山寺的慧灵大师?”
他笑了笑:“可慧灵大师是方外得道高人,又岂会在意这些虚名。”
何临风再施礼,微微抬眼看着皇帝的下巴。
“陛下圣明,臣说的另一人,不是慧灵大师,而是礼部柳侍郎的女儿,柳昭和柳小姐。”
皇帝的视线看过来,有些不明所以:“柳爱卿的女儿?”
“父皇。”君子沛看了一眼柳长贤,回头解释道,“柳侍郎的女儿,就是去年年关大雪时救了皇弟的人。”
皇帝眉头微动,似乎在回忆。
“不仅如此,这位柳姑娘还曾发动京城的权贵家眷,为百姓们施粥赠衣,是个心地善良的闺秀,父皇还曾在儿臣面前夸奖过她呢。”
皇帝的面色似乎淡了下来,看了一眼柳长贤,不紧不慢的开口。
“是吗?不知这柳姑娘,这次做了什么,何爱卿如此抬举她。”
抬举?
柳长贤一瞬间心里充满了愤怒。
一群大男人只知道在朝堂上吵吵闹闹,地动之后谁也没有切实有效的措施,三万两白银就打发了受苦受难的百姓。
如今,他的女儿远在灾区,不顾自身安危,抛开女子的声誉,为灾区的百姓们排忧解难,却还要遭受这种不怀好意的揣测和算计。
这个朝廷,真让人失望啊。
“陛下有所不知,这位柳姑娘实乃女中豪杰,非一般的闺阁女子可比,臣可是非常羡慕柳侍郎,有这样一个女儿啊!”
何临风语气感慨,神情之间皆是羡慕。
“这次地动,柳姑娘不仅出钱出力,带着几大车药材,还亲自前往灾区一带,和灵山寺的僧人们一起,为百姓看病熬药,重建家园,真是让人佩服。”
“陛下。”
柳长贤再也忍不住了,心里转了几转,眼下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
他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陛下,请治臣的罪,是臣教导无方。”
皇上看了一眼就柳长贤,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样子,看不出喜怒:“爱卿何出此言啊?”
“陛下,臣女自幼流落在外,作为父亲,臣未能尽到为人父的责任,以至于小女生性顽劣,故而这次赈灾,她偷偷出府,自以为能帮上忙,所以才有流言传出。”
柳长贤附身,以额触地:“还请陛下赎罪,臣今后一定会严加管教。”
皇帝没说话,君子沛打量了一下皇帝的神色,再次开口。
“柳侍郎自谦了,现下京城都在传,柳姑娘医术过人,仁心仁德,堪为表率,即便传言言过其实,但柳姑娘前往灾区赈灾,也是勇气可嘉,为君分忧,于情于理,都该赏。”
“陛下……”
皇帝看着君子沛,神色兴味:“那依皇儿所见,朕该如何赏赐?”
君子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