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军需官,你跟赵大海去,就说我说的,典史杨林解职,回家反省待查,由你来接管杨林负责的事务。叫赵大海宣布。如果赵大海不从,就拿下关禁闭。”
“冯幕僚长,这里不是已经有了钟鼎吃空饷的证据了吗,你去宣布,钟鼎解职待查。第一佐佐领就由你兼任。从明天起,第一佐按照我们的训练标准进行训练。有抗拒着,严惩不贷。”
“关于赵大海、杨林和钟鼎,就看看他们自己以后的表现了。表现好了,可以考虑给他们一条出路,若是还阳奉阴违,拿咱们当小孩儿,当傻子,也就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林大江,你负责给那些书吏和衙役发饷,参照陈训练长的办法,也是按照名册核查,空额的一律清除。开始行动吧。”
拖欠了四个月的饷钱,贾珉一来,就拿自己的私房钱给垫上了。能领到钱,就是好的了,所以,无论是那些老兵和书吏衙役,都没有出现什么骚动。相反,还纷纷感谢贾珉。
清除空额的行动,。原本以为可能引起反弹,实际上,这个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不仅没有引起反弹,相反,还有不少第一佐的士兵,主动出来揭发谁吃了空饷的。
当然,他们敢于出来揭发,也跟钟鼎被解除了职务有关。对于第一佐明天进行训练的事情,也没有官兵站出来反对。
赵大海本不愿意自己去宣布杨林解职的消息,但是,见焦利语气不善,又是贾珉亲自下的命令,也就服从了。
原本他还想拿欠饷一事向贾珉施加压力,但是,贾珉给大兵们一发饷,他就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对于队伍已经失去控制了。
贾珉官居正统,名正言顺,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又能给大兵们发饷,大兵们怎么选择,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赵大海这么想,固然有些道理。但是,他没有找到根本原因。
拖欠士兵的军饷,本身就侵害了士兵的切身利益。那些明目张胆吃空饷的,就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不公,叫士兵们心里怎么能够平衡?如今贾珉出来纠正,其实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呢,哪里还以因为跟着你时间久一点儿,就会去拥护你们?
第一佐佐领钟鼎昨天才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禁闭这件事情就叫他大失面子了,没想到,吃空饷的事情又暴露了。
解除他的职务,自然让他大为不满,于是嚎叫着要见贾珉、没有人理会他这个请求,于是钟鼎就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举动。
他以为自己对于手下还会有号召力,就命令第一佐哗变,出来跟府兵团的人拼命。
“第一佐的兄弟们,我们都是卜奎的老人了,卜奎是我们的天下,他们这些新来的,刚来就想欺负我们,咱们跟他们拼了,把他们赶出卜奎去。”
此时赵大海也到了此处,一见钟鼎如此说,就知道大事不好。
这个蠢货,这不就是明摆着煽动哗变吗?
说哗变还是轻的,说你是造反,也是说的过去的。
于是就想制止钟鼎。
“钟鼎,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快向幕僚长道歉?”
钟鼎平时就专横跋扈,对下苛刻盘剥,对上傲慢不敬,嚣张惯了,此时被解职,已经失去了理智,那里还会听赵大海的?
“赵大海,你个胆小鬼,这卜奎的天下,你就这样交给这帮小孩儿了吗?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你要叫他毁之一旦吗?弟兄们,出来跟他们拼了。”
第一佐的士兵,没有一个动的,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贾营长,把这个反贼拿下。”
贾琏早就在等着冯紫英说话了,立刻带着几个人把钟鼎给扭住了。缴了他的军刀,从腰里搜出了他的腰牌。
“钟鼎,你大逆不道,意图煽动造反,心怀异心,竟然敢说卜奎是你的天下,你眼里还有皇上吗?”
冯紫英如此一说,赵大海的心里彻底凉了。
这下,钟鼎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没人能够救得了他了。即便是宁古塔将军出面,也难上加难了。
“冯紫英,你给我记住,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宁古塔将军是我舅舅,你给我记住了!”
“我记住了,把他押下去!”
钟鼎还在喊着,却被贾琏等人给拖走了。
贾珉慢慢腾腾地走过来。
其实,他早就在一边看见这个过程了。
“珉长官,如何处理钟鼎?”
“审讯,搜集证据,押解帝都,交都察院处置。哦,另外,把他的住处搜查一下。”
贾珉说完,若无其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