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张德安,我记得当初那块地是张家的,听闻我们要建祖师庙,张家便无偿赠了出来,张德安,你虽然也姓张,但跟张家根本没有半钱关系,也好意思伸出头,没脸没皮的说那块地是你家的?”
“你。。。你们。。。”
张德安气的发抖,既恼怒众人不给面子,也恨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讲究一个尊师重道,而他刚才那番话犯了忌讳,拆自家祖师爷的庙,妥妥的欺师灭祖,也难怪其他人会当场翻脸。
郑大夫心快意,这感觉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爽,他早发现张德安不是个东西,这也算了,还是个猪队友,要不是他干的那些蠢事,那许仙至于在短时间内声名鹊起,名扬苏州府么?
说多了都是泪啊,突然之间,郑大夫失去了兴致,只觉得没意思,许仙医术高超,悬丝诊脉简直神乎其技,和这些酒囊饭袋一起联合对付他,成功了又能如何?人家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要不了多长时间还会崛起,到时候依旧在场的所有人混的都要好,何苦来哉呢?
他只觉得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呆头呆脑的想跟这种人为敌,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现在想想,只叹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一个地方呆久了,眼界和心胸也不知不觉狭隘了许多!
打定主意,郑大夫决定以后不再理会此事,那许仙当会首也好不当也罢,这是个人自由强求不得,他愿意义诊三十还是五十天都无所谓,苏州府这么大,总有人要看病吃药,他许仙不可能一个人把全天下的病人都医好,到头来还是要给其他大夫留下口饭吃。罢了罢了,以后还是少参合到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面,有病人看病,没病人看医书,悬壶救世医者父母心,医术变好了什么都强!
人这一生,大部分烦恼都是自找的,待念头通达立刻会变得不一样,可谓是判若两人,郑大夫是如此,之前身处迷局而不知,现在跳出棋盘外,再看看不断争执吵闹的众人,只觉得他们很可笑,又有些可怜。
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张德安又重新打起精神,半是发泄半是怨恨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把许仙小儿撵出苏州府,以后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张大夫,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啊。。。”郑大夫实在想不通这一点,原本还想再劝,只是看张德安满脸恼怒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小,索性干脆闭嘴不言。
“诸位,听我一言,我有一计,可以让那许仙颜面扫地当不会首!”
“张大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要再卖关子了,有什么好注意快点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是啊是啊,快点说啊!”
走到堂央,张德安胸有成竹道:“照我们祖师会的往年惯例,每年在祖师爷生日的那一天,会首都要在祖师庙邀请地方士绅享受美酒佳肴,并且要拿出古玩宝器供大家观赏,今天呢,我们刻意扩大规模,美其名曰欢迎第一任官派会首任!”
“张大夫,你的意思是。。。”
“这许仙的医术是有那么一点,但他是被充军发配来到苏州府的,可见没什么家世背景,绝对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宝贝来!”张德安阴笑道:“到时候我们齐心协力,借机狠狠的羞辱他一番,让他知难而退,自动辞去这会首职位!”
众人闻言不断点头,一切都按照规矩行事,知府大人心是不满也挑不出刺来,到时候也只能无话可说!
“张大夫,妙计啊!高,实在是高!”
众大夫恭维声不断,之前还一个个怒怼张德安,这会儿又满脸笑容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样子,看来这川剧的变脸功夫无师自通,个个少说也有着十成功力。
来的时候不打招呼,走得时候一片狼藉,郑大夫眉眼直挑,待把人全部送走后,对着下人吩咐道:“阿七,回头要是这些人再来找我,说我不在!”
“老爷,您指的是。。。”
“今天登门的所有人,哼,没一个好东西!”
郑大夫转身把所有人都卖了,将今日商议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许仙,他倒不是想要巴结对方,只是自身想的很清楚,不愿再掺和其,免得以后许仙知道了误会。
他却不知,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人,不过旁人找的可不是许仙,而是通过相熟的人把话递到了张家耳,那可是张仁老爷,平日是想巴结也找不到门路的人,这种好机会那有错过的道理,这还要感谢张德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你惹谁不行非要惹张家护着的人,这不是自己找死嘛,既然如此,也休怪大家不讲情面,将他卖的干干净净!
“这张德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敢在我张家头撒野?”
张仁虽是笑呵呵的样子,但两眼却冷的吓人,多少年了,自从周祥被发配到岭南后,再也没有人敢冒犯张家的虎威,他昨天才说过要护着宝安堂和许仙,今天有人跳出来想搞事情,是张家吃斋念佛的日子太久了,还是说某些蠢货记性太差,以为张家拿他们没办法?!
“大哥,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而已,用不着跟这种人生气,你要是同意,我回头命人砸了永安堂,把那招牌拆下来当柴火烧!”
说话的是四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