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她松开酆天乐消瘦的小肩膀,起身游魂般的走到床边,将自己埋进被褥中,如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酆天乐拿起桌上酆小玖喜欢吃的花饼走到她身后,轻声唤道:“姐姐,乐乐给你拿了你喜欢吃的点心,吃一些吧,姐姐以前告诉过乐乐,生气了就要吃,吃东西能让人快乐。”
酆小玖无力的朝他摆摆手:“姐姐吃不下,乐乐,你回去吧,姐姐今天这副状态是没办法好好陪你了。”
酆天乐摇头:“乐乐不走,乐乐要陪姐姐,以前乐乐不开心的时候都是姐姐陪在乐乐身边,今天由乐乐来陪姐姐了。”
酆天乐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酆小玖没再理他,他放下糕点跑了出去,本以为他是回去了,谁知他竟然拿着它的作业又回来了,酆小玖床上趴着,他就坐在屋中不说话静静的写着夫子布置下来的作业。
等酆小玖从悲伤中慢慢苏醒回来后,已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转头看向屋内,酆天乐还在认真的写着作业,她不禁轻叹一声,正要起身时,突然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她眼尖的看到酆天乐被吓的浑身一颤,手中的毛笔在他已经写满的作业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这作业被毁了。
酆小玖怒意袭上心头,她可以忍受对她的一切不公平,却不能忍受对她身边疼爱人的伤害!
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门口,只见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是酆雅婷,今日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第一次她穿着一身高雅白裙,第二次她穿着贵雅紫裙,是她身上衣服的颜色,她素来喜欢紫色,只因紫色不鲜不亮却沉稳优雅。
今日紫色穿在酆雅婷身上,不得不说真的很美,很惊艳,但也仅限于惊而已。
不知是她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她总觉得酆雅婷穿紫色的衣服失去了往日雅气,倒是有点傲娇小姐的嚣张跋扈。
酆雅婷礼貌对着酆小玖点了下头:“爹爹让我来寻小天去吃晚饭,顺便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
顺便?
真是好顺便的两个字。
酆小玖还未开口说话,酆天乐‘砰’的一声用力将毛笔砸在桌上,小脸被气的通红,他站起身,拿起桌上写好的作业将它竖在酆雅婷面前吼道:“你赔我的作业!我写了一下午,就这样被你毁了!你陪我的作业!”
酆雅婷脸色顿时青一块白一块,酆小玖见状想笑,而她也的确是笑出了声来,可说出的话语却是对着酆天乐:“乐乐,夫子没教过你,慎勿怒,怒则失敬吗?”
酆天乐极不情愿的放下手臂,将身体转向酆小玖,闷闷的回她:“教了。”
酆小玖继续道:“那夫子有没有教过你,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酆天乐小脑袋耷了下来,声音缺乏底气的回她:“教了。”
“那你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什么?”酆小玖说着眼中划过严厉的光,吓得酆天乐后背不自觉的僵挺,俨然一副怕夫子的学生模样。
认真的开口道:“经常复习学过的知识,不是很愉快吗?”这句话他六年前便已经学过了,所以回答起来很自信。
酆小玖听后点头,酆天乐见状正要笑,却见酆小玖眼中的严厉丝毫不减,还越逼人,他不敢有动作了,战战兢兢的站着。
酆小玖看着他道:“你说的是夫子所教,而不是你自己所思。”
酆天乐怔住:“乐乐不懂。”
夫子是这样教的,而他也是这样理解的,难不成这句话还有别的解释吗?
“乐乐。”酆小玖叫他一声,酆天乐恭敬的应着,然后便听酆小玖道:“夫子所教是对知识的一种标准解释,这种标准是建立在你对他所教内容的潜在理解上,你懂得这句话意思却用文字表达不出来的时候,夫子给了你一个结论,这时你会眼睛亮说‘哦~原来如此’,但这真的是你自己的理解吗?”
酆小玖继续道:“自己的理解是用自己的话,自己的想法重释这句话,六年前我问过你这句话,你的回答便是这样,六年后依旧如此,你可真的有要将学到的知识变为自己的吗?你用心了吗?”
最后一句话酆小玖加重了下口气,酆天乐的心突的猛跳了一下,羞愧的将自己的头压的更低了。
酆小玖见他虚心模样,清冷如水的声音从口中出:“抬起头!”
酆天乐身体一颤,下意识抬起头,却不敢看酆小玖眼睛,有意识的躲闪着。
酆小玖见他这般模样,多想此时手中有一根教鞭,然后抽在他身上,别的没学会,投机取巧的懒散劲倒是学到的不少。
她微吸一口气淡声对他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的另一种解释,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的人,是令人高兴的。”
酆天乐撇向别处的眼睛忽然睁大,一句完全不同的句式,却道出了相同的意思,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在颤栗,是一种现新事物的激动。
酆小玖见他脸上表情,心道,看来他是懂了。
“今日的作业,多加十遍,还要写出一篇你自己的想法来给我看,写不出来不准吃饭。”
话出口,酆雅婷脸色变得诡异,正要说些什么时,却见酆天乐恭敬对酆小玖弯了下腰,语气非常的认真:“乐乐知道了。”说完他重新坐回桌旁,然后拿起毛笔认真书写。
酆小玖淡淡的扫了酆天乐一眼后,抬眸对脸色怪异站在门口的酆雅婷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