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绿的山谷里,百鸟啁啾,乳白的晨雾,像轻纱似的慢慢被揭开了,火红的攀枝花,仿佛一片殷红的朝霞浮荡在山谷里。
楚祺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去慕剑锋寻高唯真,她在院外向里探了一探,竟然还没回来?
唯真出事了?
楚祺神情恍惚的返回自己的院子,远远地便看到院子上一道金色符箓。
她心头一滞,这是?宗门传音符?
她快步走了过去,拿起符箓立即打开。
“外门弟子楚祺,速来听审堂。”这几个字劲健雄奇,意态跌宕,苍劲峻逸,符箓上透着雄壮的威压,楚祺脸色发白抵挡着威压,重重地将符箓合上。
听审堂?
楚祺走在去听审堂的路上,心不断的下沉。听审堂,六道宗掌管戒律的三堂之一,一切违反戒律的弟子,都会在那里进行初审。而一般情况下,初审便能治弟子于死地。
她已经离开宗门一年时间,怎么刚回来便接到听审堂的传讯?
她看着庄严肃穆的听审堂,深呼一口气,将忐忑不安的心情压下,微微仰了下头走了进去。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怯场,她并未犯事,会证以清白。
听审堂里光线暗淡,里面坐着不少人,他们一个个表情隐于黑暗之中,带着一丝冷漠。最上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修,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粗重,一双摄人的眼睛看起来着实严肃。
看到她走进来时,中年男修皱了下眉,露出额头上深深地皱纹。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人更加显眼,那是一个两鬓飞霜的老者,看到她进来时用手狠狠地敲碎了旁边的桌子,满手茧皮的双手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咯噔咯噔”地呲牙声。
她心中一震,愕然地看着老者,剧烈地威压压在她的身上,她砰然摔倒在地,骨头发出“嘎嘣嘎嘣”地响着。
最上面的中年男修淡淡地说:“高前辈,此时尚未查清,莫要为难我派弟子。”
“只有她知道唯真去哪了,现在唯真刚陨落她便回来,不是她是谁!”
楚祺还未来得及愤怒便听到了老者的话,脑子嗡嗡地直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呼吸困难。唯真?陨落?
高唯真?!
怎么可能,唯真怎么会陨落。
高颜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浑身汗毛炸起,愤怒地说:“看你的表情,看来是你无误了!司马炎,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
最上面的司马炎声音猛然提高:“高前辈,这毕竟是六道宗事务!”
高颜听后身子猛地一僵,面色阴沉至极,却也没有再做出过分之事,只是声音嘶哑的道:“那便望贵宗勿要徇私枉法!”
司马炎看到高颜已经找回了理智,声音也一缓:“那是自然,高唯真也是我宗弟子,必不会让她枉死!”
楚祺还沉浸在高唯真的死讯中,瘫软在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司马炎第三次叫自己,才恍然抬起头。
“楚祺,你可认罪。”
“弟子无罪。”
高唯真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会杀害唯真!
不断地愤怒感袭来,里面不光夹杂着对唯真之死的悲伤,还有浓烈的屈辱感,她明明是唯真最好的朋友,为何这老者还要如此看待她。
理智逐渐远去,她冲着高颜吼着:“我怎么会是凶手!不是我!”
高颜也被她尖锐悲壮的声音吓着,脸色微微一变,收敛了怒意,审视地看向司马炎。
司马炎将一成威压压在了她身上,她顿时找回了理智。
她太急了,这里是听审堂,一切都需要讲究证据,她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
她不能慌,要有理智,这事确实不是她做的,她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后才能为高唯真报仇。
她站了起来,微微仰着头,脸色也没了往日的懒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马炎说:“弟子是高唯真的好朋友,无理由杀她。”
司马炎从桌子上拿出几张白纸对着她问:“这可是你写的?”
她看着那几张白纸,有点不解,这些白纸是她和高唯真互相通知的书信,这怎么是证据?
“这是弟子写的,这更说明了弟子和高唯真关系不同寻常。”
司马炎看着她的表情,也觉得此事不是她所为,只是旁边的高颜不知被何人所惑,到了六道宗便直问楚祺在何处,他也只能秉公办事。
“听闻你前段时间出宗寻高唯真,你们可有相见?”
“对,因为往日我们形影不离,三年前弟子与高师姐一同外出做任务,结果因弟子在任务中受伤,高师姐便为弟子寻找疗伤材料。一年前弟子见高师姐久久不回,弟子便下山去寻找高师姐,但是弟子并未找到高师姐。”
司马炎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冲着殿外一招手,便有两个弟子进入殿中。
她看着更加不解,这两个人分别是李郦和孙辰风,可是他们跟这件事有何关系?
孙辰风进了大殿对着司马炎拜了礼,问道:“不知堂主有何要问?”
“一年前,楚祺可是问你高唯真的去处?”
孙辰风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被司马炎的声色俱厉惊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对,一年前楚师姐找我问过高师姐的去处,我并不知晓,她便朝着其他地方继续问了下去。”
“楚祺,你可承认?”
“对!因为弟子并不知晓高师姐去何处寻找材料,所以一年前曾在慕剑锋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