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那轮明日慢慢升起,虽然第一抹的余晖是那么金黄,但是此时那鄂县县城被打开的缺口处,早已是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如同暴雨一样将这座刚刚崩塌的城墙洗刷,留下一地的尸体,当然,这还没有完,此刻的城内,喊杀声依旧没有停止。
又将面前一名横在自己面阻挡的叛军兵卒砍杀之后,关羽怒视前方,此刻汉军入城已不可避免,然而在他面前依旧有一队百余人的叛军在死死的抵抗,阻拦他们的行动。关羽知道这些是叛军留下来断后的死士,因为此刻目光所及城内越来越多的叛军都奔跑着离去,一看他们慌乱的样子就像是要逃跑。
可是纵然是其他同袍都选择撤退,但此刻他们依旧死死在崩塌城墙口拖着关羽所部,丝毫不在乎旁人的行动,关羽知道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准备,但是这又如何,破城是必须的,只要将眼前这伙人歼灭,鄂县县城便再无忧也,更何况他还要抓住那鄂县的渠帅来立功了,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拖延自己本部兵马的进展。
“杀!胆有反抗者,斩之。”越想越气,关羽大喝一声,便又带着后方紧紧相随的本部兵马,直奔那阻挡叛军的前锋而去,在他看来这帮饿着肚子的叛军兵卒,早上刚刚从梦乡醒来,水米未尽便来狙击,能有几分战力可言,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偏偏还要如此矢命抵抗,能不让关羽生气吗?
对方的叛军见关羽麾下兵马赶来,说不畏惧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刚才关羽单杀数名叛军的勇猛表现早就让这些叛军惊恐不已,现在这杀神又直接带兵来攻他们,他们能不惊恐?不过,纵然如此,这些叛军也没想退缩,因为他们都是鄂县县城逃跑渠帅的亲信,对于断后一事,那渠帅谁也信不了,毕竟拖的越久,他们能安全撤退的机会才大。
此时汉军攻城的人数此刻也被叛军大体得知,在那渠帅看来只要不是数万汉军团团围城,只要安排得力部下死死拖住攻城的汉军,这样才能保证他大部份的兵马能够安然撤退。当然,这样做无疑会让那些断后的兵卒送死,可是与自己逃命相比,那渠帅选择很明显,无疑只会选择后者,所以他才会安排他的亲信断后,毕竟用其他人,指不定见自己跑了,就丢下兵刃逃跑或者投降,靠不住的。而这些亲信也没有令那渠帅失望,让汉军前锋关羽所部,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少的代价,这代价有人命,但更珍贵的就是全面破城的时间而已。
鄂县县城里打得热闹,城外的汉军营地也不清闲,毕竟现在也是太阳初升之时,荆州军再怎么样也是汉军的正规郡兵,这时候该起身的都该起身了,而且帐外的鄂县县城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如果再不清醒,估计真得可以形容成睡得像死猪一样了。
“啪”的一声,此刻汉军营寨的中军营帐里,赵凯愤怒的拍着案几,指着下面前来报信的斥候大怒道:“伏泉已破鄂县?汝胆有妄言,吾必斩之。”
那斥候嘴中说出的话让他惊讶万分,此刻的赵凯是怎么也不相信那斥候的话的,毕竟他手上近两万人数日没有攻破的城池,伏泉只有四千余人竟然几日之间就破了城,这能不让他惊讶吗?
“回禀明公,益州兵确实破城,那鄂、鄂县县城突、突然城墙倒塌,益州兵便、便进城了。”这斥候赶紧行礼回道,只是看着上首赵凯那越来越不善的面色,吓得嘴中的话语也是说的吞吞吐吐,好在最终还是将自己所侦查到的情况如实的报告给了赵凯。
“滚!滚!”赵凯连喝两声,把那斥候如临大赦的赶了出去,这才脸色缓和的问左右道:“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中军营帐里,此时在赵凯左右的一众文武见自家上官心情不好,都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们此刻当然不知说什么,毕竟从斥候断断续续的回话里,他们也了解到了益州兵能快速破城的事情,城墙竟然自己倒塌了,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
很明显,那位自掌兵以来,未尝有败的大汉巴郡太守,这几日带兵躲在树林里,也不知用了什么伎俩,竟然让鄂县县城的城墙倒塌了。而今天五更时分破城,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所以才有刚才汉军破城的一幕。
当然,如果纯粹以破城来说的话,这显然对汉军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然而这其中整件事情都没有他们荆州兵的参与,这就不好了,毕竟他们没参与,到时候上报功劳,对于这些致力靠着平乱获得功劳,从此高升的荆州军一众文武来说,伏泉这一手却是太毒了,根本让他们接受不了。
眼看帐内静止一片,这时下首有赵凯的亲信文吏出列行礼道:“明公,此刻不如知会伏巴郡,吾荆州军当援其破城。”这赵凯亲信说的简单,其实内里意思却是让这郝凯赶紧服软,省的到时候伏泉真的将鄂县县城破了的话,他们这些荆州军连一口汤都喝不到,毕竟以他们前些日子对伏泉的态度,谁都知道今日的事情是那位少年外戚在报复他们。
“哼!”赵凯看了一眼这亲信文吏,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暗道自己这亲信真是废物,他不知道自己和伏泉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他去服软,事情传到他背后的赵忠耳朵里,说不得自己就失去了朝中的大金主了,毕竟他这种骑墙派的举动,是最令朝中大佬厌恶的,这种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举动真亏得他这亲信想的出来。怪不得自己围城这么多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