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帅吃了一击闷拳,哎呦着坐到了沙发,嘴里还念叨着:“像我这般似水年华的好青年,你怎么也下得去手啊?”
“她明天一早了就回东京了”
余冰川话音未落,还在装痛的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阵风一样跑出了覃亦凡的家。
一溜烟的下楼,开着跑车就直奔愚人斋。
开出了一段距离,佟帅才觉出些不对来,这余冰川分明就是要支开他嘛!
然后他就纠结了,是去见仰慕已久的顶尖设计师,还是去掺和一件跟自己无关的八卦?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心里嘀咕一句:既然人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别不识趣了
叹息一声,驱车来往愚人斋。
佟帅一走,覃亦凡也放下了手里的小标枪,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洋酒。
酒是几人常喝的格兰菲迪威士忌,放下酒,又拿了杯子。
余苏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折腾,等他终于把酒倒好了,推到了他们面前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苏秦看着覃亦凡那张,跟覃亦心长得有五分相像的脸,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浓重。
他端起桌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也不等别人动手,自己拿过酒瓶子,又倒了一杯酒。
一连喝了三杯酒,从喉咙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
可苏秦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余冰川跟覃亦凡对视了一眼,覃亦凡夺过了苏秦手中的酒瓶,沉声说道:“秦哥,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就是喝光了我家里的酒,也还是开不了口。”
苏秦皱了皱眉头,看着空空的水晶杯子,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从这里看下去,整个月牙湾都尽收眼底,可是他眼前浮现出的,是覃亦心被打捞来,浑身湿漉漉的,苍白的样子。
她还那么年轻,她还那么美丽,她还来不及跟在乎她爱她的人告别,就这么呆着遗憾走了……
她最失望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当年的他,除了给她打一个电话以外,什么都不敢做。
而那一个电话,却把她送进了地狱。
“亦凡,对不起,亦心姐……是我害死了亦心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覃亦凡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秦,他站起来的动作太快了,小腿撞在了茶几,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快步走到了苏秦的身边,扳过他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
压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不知该从何说起,可是话一旦说出口,也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苏秦便将当年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覃亦凡的脸色越来越沉,听到后来,他已经松开了手,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就像初闻姐姐溺水的噩耗一样,眼睛空洞,就跟丢了魂似的。
苏秦看着这样的覃亦凡,心里越发的自责愧疚,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对这个兄弟的亏欠。
谁也没想到,下一刻,他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颤抖着声音说道:“亦凡,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我打了那个电话,如果不是我懦弱无能,如果我能够早点告诉你,亦心姐也不会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停留了那么多年了……”
“别说了……”
只是三个字,却好像用尽了覃亦凡所有的力气一般,他的声音里透着伤心,透着无奈,透着祈求
余冰川走了过去,扶起了地的苏秦,走到覃亦凡的面前,说道:“亦凡,说到底,亦心姐是为了救我,是为了证明知了父亲的清白,是为了她所要追求的真相而死。
我不能像你保证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还有我们所有人,我们不会让亦心姐白死!”
覃亦凡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希冀,有感谢,还有坚决。
没错,姐姐已经走了,如今他能为姐姐做的,就是不让她白死,他要找到姐姐当年追寻的真相,他要让那些害死姐姐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覃亦凡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默默无闻的覃家少爷了,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算是抛开覃家,他已经拥有了在这个社会立足的资本。
他前一步,一手一个,把余冰川和苏秦揽了过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姐姐的死,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真正要为她的死负责的人,是苏定国。
我会完成姐姐当年没有做完的事,我会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
兄弟三人抱在一起,沉默了许久许久。余冰川和苏秦离开的时候,覃亦凡已经喝醉睡着了。
余冰川破天荒的做了回月老,竟然给沈丹妮打了个电话。
很快沈丹妮就到了覃亦凡的公寓,公寓是密码门,这密码她自然是知道的,一打开房门,就是一股酒气迎面扑来。
沈丹妮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从覃亦凡一次被崔萦算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沾过一滴酒。
今天突然间喝了这么多,想来应该是遇了什么堵心的事吧
沈丹妮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覃亦凡扶到了卧室,然后又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客厅。
本来收拾好了就想离开的,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她又快步进了屋,看着覃亦凡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难受样儿,她的心里也越发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