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胤微微抬手,早已待命的楚王府士兵便亮出兵刃,磨刀霍霍准备朝着已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杂牌道士人群。
战事一触即发,一场屠宰就在眼前。
正此时,却见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净俭师太突然挺身,走到人群正前面,朝那威风凛凛的楚王刘胤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楚王示意府兵暂停进攻,朝那净俭笑道:“师太,别来无恙。不知本王这王府怎生怠慢了师太,让您如此着急着要离去?”
这楚王明明是拘禁净俭师太,却硬是说是待客之道。让在场众道士更加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而净俭本人却是不以为然,淡淡地说道:“王爷善待贫尼,贫尼心存感念,定会日夜念佛为王爷祈福。然则道不同不相为谋,贫尼本就不属于俗世,拂袖而去,也只为图个清静而已。”
楚王闻言,冷笑道:“师太说得轻巧,本王一心向佛,对天下佛门子弟礼遇有加。对于师太,本王更是万般信任,亲手将独女托付师太。此次佛门庆典,更是好心盛邀师太主持大局,不曾想你却恩将仇报,擅闯我王府重地,刺探王府机密,这难道是礼佛之人所为?”
楚王此言一出,道士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众人皆在思考:如此说来,倒是这净俭师太理亏在先,我等如此拼死营救的,竟然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佛门子弟,着实很是不值当。
而左轩,当然最明白事情的经过了。要说这净俭也算是无辜,首先,是左轩将她引入山洞,然后一路狂奔,到了楚王的秘密基地。然后,这拂尘,也是左轩扔到地上,被楚王抓住把柄的。
不过,左轩是值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当然是不会去道出实情的,他此刻甚至于还在为没有牵扯到自己而沾沾自喜呢。
同时,左轩对楚王那句“亲手将独女托付师太”挺感兴趣的,他心里嘀咕起来:这刘姑娘姓刘,难道就是楚王口中所说的独女?如此说来,眼前的王爷可就是老子的老丈人了。真是想不到,老子第一次见老丈人,酒还没喝上一顿,这小命就开始玄乎了。
对于人群的骚动和左轩的不仗义,净俭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淡然对楚王说道:“王爷说得在理,佛曰:有因便有果。今日之果,其因皆在于贫尼。只是王爷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屠刀对准一群无辜之人,着实有违佛道。既然一切起因皆在于贫尼,那贫尼随王爷回去任凭王爷处置便是,还请王爷慈悲为怀,莫要再为难其余无辜之人。”
净俭师太这番舍生取义的行为,着实让那群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道士感到一阵愕然,这种大无畏精神又让他们开始对于净俭,对于茅山道派越发肃然起敬起来,同时对于适才的异议开始深深自责。
顷刻之间,一群杂牌道士,又开始上下一心了。
而左轩,也是被触动了一下神经:真没想到,这一路追杀老子的灭绝师太,竟然还有这么大义凌然的一面。
对于眼前这群乌合之众,无论他们心是否齐,楚王都没有放在眼里。他心中很笃定的想法是:无论这些人知不知情,都得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真正守得住秘密。
楚王是老谋深算之人,知道在举事之前发生这番变故对于自己极为不利。他当然知道转移净俭会有风险,之所以依计而行,是因为怀疑净俭刺探楚王王府机密,绝非个人所为,所以所幸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净俭及其同党一网打尽,也能真正让自己后患无忧。
只见楚王笑道:“师太如此看淡生死,舍生成仁,本王拜服。然则师太似乎忘记了,现下诸位都是本王的阶下之囚,怕是没有资格来与本王谈判吧?”
楚王说完,眼角闪过一丝阴霾,如一位老练的猎手一样扫视了一遍眼前一群待宰杀的猎物。
这一个小动作被左轩看得清清楚楚,左轩心头一震,大呼不好,看来老子今日果然是要葬身老丈人之手了。
“王爷,你当真要如此违背天道,赶尽杀绝?”净俭怒目瞪着楚王。
“师太,多说无益,得罪了。”楚王说完,抬手往前一挥。
早已跃跃欲试的楚王府士兵在收到楚王的命令以后,若一群饥饿的豺狼一样,开始疯狂地扑向被围困在当中的人群。
“杀——”嘶喊声开始响彻树林。
“哐当!”双方兵刃相接,迸出阵阵火花。紧接着,刀光剑影开始在这树林之间游离。
厮杀开始,道士们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拼杀训练的人,且人数也处于劣势,一经交战,便完全处于下风。
眼看着一个个道士倒下,玄远道士和净俭师太心如刀割,左轩虽然也是痛心疾首,但是当务之急,自己小命也是悬在当空,保命要紧。
正在众人厮杀酣战之际,突然,自树梢之上窜下来一个黑影。若飞天的仙子一般,落在了厮杀缠斗的人群之中。一落地,便拔出佩剑,麻利地砍翻了左右两名正杀得起劲的楚王府士兵。
对于这个陌生人的突然加入,楚王是大吃一惊,生怕还有其他什么伏兵。可是等了老半天,也没有见到再从树上飘下来一个人。因而大喜,朝王府士兵大喊道:“逆贼同党,一个不留!”
左轩见突然来了救兵,本以为会下来一大片,这会见竟然只有不知死活的一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来人身形廋弱,却是身手敏捷,接连砍翻不少楚王府府兵,但是奈何寡不敌众,渐渐开始有些吃不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