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斜眼瞅着具成逊一言不发,具成逊撇了两下嘴角总算安静下来了。
“我想”梁漪这时看着两人说道,“让她住进龙渊池。”
“什么?”
别说太子、具成逊吃惊,便是现在这一刻的我,听到这话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龙渊池这么大,盘卧在夏谷山这一边,龙头龙尾都紧邻东海。百年的废弃,龙身大部分都已经被掩埋,根本无法辨识,只有少许当年的建筑还露在外面,却也是疮痍满目,没人知道是什么地方。我想在龙渊池这边找一处地方让她住进来。”
“可是现在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龙灵。”
“是不是,只是暂且住住看。”
“那就先让她住着。”太子点点头,“住哪里合适?总不会是这里吧?”
“蕖游阁。”
“龙尾那处的房子。”具成逊皱眉,“蕖游阁倒是还算干净齐整些。”
“蕖游阁么?”太子轻轻点头道:“据说那里当年是莲花满池,满庭藤萝,煞是美极。”
“别提当年,”具成逊说道,“当年的龙渊池哪一处不是极美的?”
太子扬扬眉头道,“可是梁漪,若她不是龙灵,却被她发现这处地方的话,似乎很不妥。”
“蕖游阁与龙身的建筑被隔断了,龙身被厚土掩埋,根本就不通畅,那里打远看只是处小小的山丘。”
“这样的话,倒是无妨。”
“那处房子我早就看过,一直都荒芜着,却是安静宽敞,让她住在城里,我也不放心,若是被谁看出什么端倪”
“就这样,让她住那里好了。”
黑夜,梁漪站在我那宅子跟前四处望望无人,将一块破旧的牌子挂在了门边,面写着:明堂学塾。
梁漪,你这骗子!你这个大骗子,骗我这么久,原来我住的地方就是龙渊池的一部分,是龙尾。
心里又暖又伤心,我偷偷向着泷司看去,他却是一言不发地瞅着光影,似乎光影里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那里,可是他旧日所在的地方,那时他身体刚能动就坐在院子里,可是忆起了百年前的风景。
光影中我在牢里敲打着墙壁,无助地走着,而后软软瘫倒。
梁漪接旨入宫将我带出,赶着车的他时不时回头看眼车厢里的我,低声骂了句,“老混蛋。”
人一愣,没想到那时他竟是这样的,连那至高无的君王也偷偷骂了。屋子里,他跟青痕俩个忙前忙后一番折腾,直到青痕不知什么原因将他赶出了宅子。
我心里明白,那时候溯月来了,只是这是梁漪的回忆,他的回忆里并没有溯月。
烦躁的他似乎是走到了渊池那边,猛地站住,忽地又跑动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
龙渊池的水满了。
我看到那池子里水满满的,正溢出池子流淌在地,顺着池子四周地面的入水眼流走,那巨大的池子已是被水积的满满的。
心里纳闷我向着泷司看去,却也正对他同样纳闷看着我的眼。
光影继续闪动,是那个夜,他将泷司送来的夜晚,我在他手心写下一个龙字。
那时的我以为他走了,他也的确是走了,却没有回去将军府,而是去了渊池。他手扶渊池跪在地,任由那一池的水在他指缝中倾泻,任由跪在地的长衫被水浸个透湿。
他的头抵着渊池,双肩一阵阵轻颤,那声音是哽咽的,他说道:“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心好疼,我想低头,却是头一低立刻抬起,不想错过什么。
他弄了一堆的食物放在车,我趴在墙头跟他乱聊一通,原来那几夜他从未睡好,他就在渊池小憩片刻就去置办那些吃的喝的,他连将军府都再未回去。
我们出了京,夜里我、青痕、泷司睡的香甜,他急急跑去兵营留了份手折便赶了回来,那折子写着具成逊的名字。
我们遇到了刺客,安然离开,一路有说有笑,再到慈庙那夜的惊险,那身后擎起的水墙,梁漪默默看在眼中,嘴角虽是渗血,眼里却有着莫名的欢喜。
再然后便是那伯海了,蓝施带给他的尴尬,以及溯月的不辞而别,连带着还带走我那定心丸似的青痕。
手,这时感觉被触碰,心一动,他的手已将我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溯月。想起溯月片刻前交待青痕的话,让他告诉梁漪多弄些鱼,次他没有吃到他还计较着那时的事情么?
我们在浅沼遇到了那三个怪家伙,那夜的情景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还有及后泷司将我赶出车厢,我在车厢顶的窥视
这时看着这一幕,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做贼?
阙城钱舍,我们都在,周公浅笑我在做梦,栀子花瓣落在我的肩头。
那妖怪伺年跟着我们,房间里梁漪讲着故事,我猛地坐起看向那窗子,烦乱中爬泷司的床,一番胡说八道还带着假哭撒泼,泷司总算是赶走了院子里的妖怪伺年。
手,忽地被捏的一疼,我看向溯月,就见他眼里隐隐有了怒意,咬唇,才发现唇那里原本就是微疼的,赶忙用另一只手去捂着,再看他,已是担忧的眼神瞅了过来。
如果当时他在的话,我又怎么会去叨扰泷司。
红雀台,梁漪背着青痕,偶一回头,我正在那台阶慢慢向爬
诡异的目光,四周诡异的目光这时看的我头皮发麻,不就是有点累站不住,在台阶爬爬么,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瞅我。向着溯月看去,看着他温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