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依从重新站起,戴老夫人见其已经站定,便又道:“你继续说说你的事。”
狄莫芸明白这是要问她那家懒人阁和三姨母之间的缘由了。
狄莫芸说道:“当时串门时表姐送过我及笄之礼,说是她最钟爱的吊坠。我将其拿回寝居未过七日,便被人入室盗窃了。”
戴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问道:“是否你不小心,引来他人觊觎?”
狄莫芸叹道:“也许吧,只是那名偷窃者有些奇怪,屋子里好多名贵的物品都没有动,唯独盗走了那一个。”
戴老夫人明白了,蓄意而为啊!
“继续说。”戴老夫人不动声色道。
狄莫芸道:“那条吊坠我本没在意,可是居然被人盗走了,我就不得不留意它的来历,我派人去查,查出来几处巧合。”她停了停,瞥向戴老夫人越发肃穆的脸,轻声说道:“自从那条吊坠落入表姐手里后,厄运就开始缠身,凡是触碰过那条吊坠的下人都死于非命。很多人说那条吊坠不详。”
戴老夫人微微攥紧了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声音已经很低沉,她道:“这些道听途说又几分可信?”
狄莫芸低下头,愧疚道:“外祖母,孩儿也没甚多考证,当初知道时,由于害怕所以没敢再深究下去,卷铺盖跑路了。留着三姨母一家还处在苦海之中,我实在不够仗义。”
戴老夫人不说话,她一直在思量着狄莫芸方才说的消息,这让她不敢往深处想去,如果真是如此,就说明有人在害他们啊!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当年突发厄运实在是太过蹊跷,戴老夫人早就怀疑是人为所致,但终找不出线索,所以才不了了之。
戴家岂可是宵小之辈随意拿捏的对象,如果此事当真,戴家岂能真的就这样放过你们!
戴老夫人的手指攥得又紧了些。
“姥姥?姥姥!”戴老夫人耳边传进狄莫芸的呼唤声,她懒懒地抬眼瞅向狄莫芸说道:“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
狄莫芸明白戴老夫人上心了,不然不会如此心急地催促。
“姥姥,我想在锦都再开一家懒人阁,万一能更深入地打探点一些消息能对三姨母一家有益处呢,说不定还能得到治好表姐及表弟的方子。”狄莫芸说道。
懒人阁只不过是卖一些新奇玩意的铺子,如何能打探出别的事来?戴老夫人狐疑地看着狄莫芸,还未等她开口问询,就听狄莫芸继续说道:“姥姥,您也知道懒人阁是茶铺,实际上挂羊头卖狗肉,做些其他的事。”
戴老夫人闭嘴了,她明白这个外孙女儿的意思了,表面上是卖新奇玩意,实际上可以网罗各路消息。
“可笑,不是谁都能挂羊头卖狗肉的,先不说会不会被人揭发,你那狗肉又从哪里来?”
戴老夫人问的是你怎么寻来那些消息?
此狗肉非彼狗肉。
狄莫芸回视着戴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居然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自然是窃听器啊。
戴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道:“不要跟老身打哑谜。”
狄莫芸道:“这哑谜还真不能揭开,就看姥姥信不信得过外孙女儿了。”
戴老夫人的目光越发深沉,深沉得可怕,竟有着威压之力向狄莫芸压来,狄莫芸知道眼前的久居上位的老人动了气,但她不仅不害怕,反而引以为喜。
这说明她在意了,她开始认真思量这件事了!
“姥姥,再说了,三姨母一家至今还在锦都,我把懒人阁开在那里也是照应着三姨母,所分得给您的利润就算您不稀罕,可以周济三姨母一家啊!”狄莫芸突然压低声音道:“外祖母,孩儿知道您不差这些小钱,但总比起您特意独以戴家之名在锦都周旋强吧,至少避人耳目,不会打草惊蛇。”
戴老夫人神情一凝,是啊,若真有人蓄意谋害戴家,一定会关注戴家的一举一动,到时候就算她能假借周济三姐儿一家之名在锦都表面做生意,实际上查探消息,也免不了惊动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到时候徒劳无获都算是好的结局!
而懒人阁有那么多东家,敌人便吃不准真正的用意,如此一来行事确实比独自行动方便得多!
戴老夫人这样想着,抬眼又一次深深地看了狄莫芸一眼,这丫头显然看出来自己早就有抛开她,独自去查探的打算,竟然会不把话挑破,还能三言两语把她点醒!
这丫头这从哪学来的招数?!
狄莫芸这番话终于打动戴老夫人的心坎上,使其有了意动。
“你想要老身什么?”戴老夫人过了好久问道。
狄莫芸诚实道:“自然是戴家的资源,人力、物力、财力通通都要。”
“还真是厚脸皮,真敢狮子大开口!”戴老夫人哭笑不得道。
又过了半晌,她悠悠叹口气道:“算了,就当是为了你三姨母一家了。”
狄莫芸这才展颜一笑,感激道:“多谢外祖母!”
戴老夫人别有深意说道:“你若做好了,该是老身谢你才对。”
狄莫芸抿紧嘴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
狄莫芸从戴府出来,背脊上的冷汗还未消,但还好身上捂得严实,没被寒风吹着。可是身边的雨沁却递来一方帕子,看向她的额头担忧道:“小姐,您怎么冒汗了?”
狄莫芸接过帕子抹掉额头上的虚汗,敷衍道:“身子虚。”
雨沁看了眼狄莫芸的身材,没再说话。狄莫芸及时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