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襄宁地产王庄叔,不懂的人只知道人家有钱,懂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庄叔是一个正经的商人,但做地产出身的商人,再正经都撇不开阴暗的一面,所以跟社会黑暗面挂钩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当然,段成文说地产王庄叔比他厉害得多,可就有夸张的成份。毕竟两人所代表的渠道不一样,尽管能量级差有一定的高下,但实际效果可就不能一概而论。
李正一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中熟悉的电话号码,迟迟不好拨打出去。庄向秋是一个低调的女富二代,李正一跟她之间其实谈不上多深的交情,无非就是因为车祸原谅了人家一次,仅此而已。
至于说清石酒店那一次,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人家,谈不上恩惠。再者说,人家背后站着一个超级大佬,要整治那两个混混纯粹是举手之劳,可怜自己还在找借口帮人家出气。
俗话说得好,人情似纸张张薄,再深厚的人情,都是用一分少一分。原本还想着用这一份交情,到时候去谈谈租赁人家库房开网吧的事,如果现在把人情用个干净,恐怕到时候想要谈点优惠条件都不好意思开口。
正犹豫着,老天似乎知道李正一难以抉择,给他拿了个主意,庄向秋的电话好巧不巧地打了进来。
李正一叹息一声,接通说:“庄美女,上午好。”
庄向秋说:“你在哪呢,我今天下午有空。”
李正一愁眉苦脸地说:“别说了,我现在老家莫公乡脱不开身,刚才还想着怎么向你开口求救呢。”
庄向秋惊讶道:“发生什么事啦?”
李正一当即把刚跟段成文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同时把后面求助的意思也一并说了。
庄向秋听完马上说:“多大点事,你等等,我帮你问问,半个小时后回复你。”
再次挂断电话,李正一摸着发烫的手机,朝一旁早就痴呆的林文星说:“走吧,先去老三家逛一圈,老三昨天进去一夜未归,家里的老奶奶恐怕要担心坏了。”
林文星回过神,想着刚才李正一并没有回避他的电话,羡慕地说:“李哥,你现在路子混得越来越大了啊,什么时候把兄弟几个也带出去,一起去见见世面呗。”
李正一学庄向秋的话:“多大点事,等门路宽了,自然不会忘记你们的。去年跟你们说,让你们跟着出来,一个个不情不愿,好像我会害你们似的。”
林文星讨好地说:“当初还不是眼光浅,不识相嘛,李哥莫怪。”
两人一路闲聊,不一会就来到李勇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嚷:“你别再问我,那小崽子自己惹事,进去关个一段日子,让他长点记性,是好事。”
“什么好事?”老奶奶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估计耳背又听岔了,“你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能有什么好事吗?”
“……”
大嗓门的声音无疑是李勇那不着调的老爹,了解自己老娘耳性的他马上闭嘴,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没完没了的解释。
推开没有关死的院门,只见院落中一方小桌旁,坐着李勇的老奶奶,正捧着一只陶瓷样的沙钵,用一根圆木小棍在不停地鼓捣。
旁边矮凳上坐着一位体型比李勇还壮实的大汉,正满头大汗地用搓衣板搓洗衣物,弄得满身的洗衣粉泡沫,这场景有点违和。李勇家就祖孙三代共三人,老娘在他很小的时候,不知道跑到何方,再也没有回来。
李正一对李勇父亲的印象不是很深,尽管知道院里这位应该是他父亲无疑,但还是有些迟疑,直到背后林文星探出身子叫了声李叔,李正一才跟着叫了一声。
李老爹便问:“你们来做什么?”
林文星说:“来看看奶奶。”
“你们有心了,我在家呢。”李老爹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搓洗着衣物,见两人站着没动,又问,“还有事?”
林文星讪笑:“那个……李叔,你不关心一下李勇吗?他现在被派出所关在所里,恐怕麻烦不小。”
李老爹偏头看向两人,视线在李正一身上停顿一下,然后转向林文星:“打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在里面蹲一段时间也好,免得在外面到处野。”
“……”
林文星一时接不上话,亲爹做到这个份上,让旁人都没法再说什么。自己老爹都无所谓,那作为混混兄弟的两人,岂不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正一笑着接口:“李叔,话不能这么说,李勇虽然性子直,容易惹事,但昨天的事情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尽管打人是错,可也不能放任不管。如果真被范成贵动点手脚,就不是蹲一段时间的问题,很有可能弄个几个月甚至一年,对老三来说,就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李老爹沾满洗衣粉泡沫的双手微微一顿,然后抬头朝李正一说:“范成贵是个夯货,他不敢的。”
李正一有些发愣,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李勇的老爹,却见对方神情很淡,说这话时完全不似作假,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他有些摸不准李老爹的做派,毕竟前世对他了解极少,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了解,莫非李勇的老爹还有隐藏的身份?难道也是混社会混得必须隐藏身份的那一类人?
心中疑惑不解,前一世没听说过李勇老爹如何如何。
李正一没法询问,只能压在心底,同时解释说:“如果只是范成贵也就罢了,花点钱就能了事。可我刚才从医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