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璇身形一闪来到地底深处,忽然闯入黑暗中,让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很快又在照明石柔和的光芒中恢复如常。
游虚幻化成人形,看上去竟长大了一两岁,成为了七八岁的小小少年,不知是抽条还是想得太多瘦削下去,胖嘟嘟的手和腿如今已经细长有形。
它脸颊还是圆嘟嘟的,明明是一副沉重严肃的模样,却让人难以生出认真,反而很有些想笑。
子璇观它气息,发现它正在压制着进阶,见状有些惊讶地问道:“到底有什么用处?你快快说了赶紧突破才是正经!”
游虚捏着拳头皱着眉,语气还有几分激动。“真正的巫灵晶,与九阶巫者融合,就能形成魔君。不是你们炼虚期魔修那个魔君,而是天外魔族,真正的魔君!”
子璇微张着嘴久久没能反应过来,一肚子疑问想要问,可又不知道该从哪一句问起。心中翻腾了许久,强行平静下来后才赶紧问道:“为什么巫者能形成魔君?难道天外魔族就是巫族?!”
游虚紧抿着嘴,眼眶红红的,沉默着点了点头。黑暗的地洞中骤然安静下来,一片死寂,只有岩壁坠落的泉水滴滴答答,融入无波无澜的巫泉中。
“天外魔族,就是巫族恶的一面。”游虚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带着无能为力的伤感。“玄鸟生天地五行,空间时间,最终化道而去,这天地间便只有一方无边无际的太初世界。那里只有草木,过了许久才生出妖兽,再过了许久才又衍化出人族。”
子璇静静地听着,疾速跳动的心渐渐恢复如常。她盘坐在半空之中,听游虚以从未有过的沉重语气,讲述着不知多少万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的人族懵懂迷茫,什么都是新奇,什么都想要探寻,然而新奇总是伴随着危险。”
“世界上满是凶残的妖兽,随时都可能将他们吞噬;天空电闪雷鸣、风霜雨雪,每一次都会带走无数生灵的性命;还有地动山摇、雪崩泥流、海啸飓风威胁着他们。”
“人族只能迅速而贪婪地学习着一切,与兽斗,与天斗,与地斗,并试着在斗争的同时与太初世界安然相处。渐渐的,灵智较高的人族从自然中感悟,吸收外界未曾变异的灵气让自己变强,而那不曾变异的灵气,正是如今我们所说的巫力。”
子璇听后,有种震撼与敬佩从内心油然而生。她知道,游虚简短的叙述无法描绘出史前巫族抗争的艰难,刚刚开辟出的蛮荒世界如此凶险,想要挣扎着活下去并活得更好,不知需要付出何等的代价,做出何等的牺牲。
然而人族就是如此,从如今所有修仙界的衍生看来,无论是封闭的还是开阔的一界,人族总是能以最顽强的姿态站在巅峰。
游虚只顿了片刻,又再接着叙说起来,打断了子璇的思绪。
“自有了巫力,人族便有了求雨控风,避雷猎兽的能力。一开始只有最先悟道的巫祖与神女能够修炼,但他们为世人创下巫文功法,使有缘者能够修炼,又制药制符使无缘者更加长寿平安。”
“巫族日渐昌盛,但有一日,巫祖与神女在修炼至巅峰后消失无踪,从此族人便有了外出游历闯荡之心。再后来,巫族分成了无数小型部落,每一个部落都有大巫与圣女,由于资源或种种原因,部落与部落之间开始有了摩擦纷争。”
子璇并不意外,合久必分,灵智越高的生灵越无可能长久地维持和平,就算是同一族群的妖修,到了高阶都可能带着血脉亲近的幼兽另居别处。
巫族的分离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巫祖与神女的消失让她有些好奇。“他们去了哪里?那时只有一方世界,就算飞升也没地方去啊。”
游虚摇摇头表示不知,“有关他们的传闻很多,但皆不可信。巫祖、神女悟道时就在我先祖的树枝下,于是就此开化,有了灵智与修炼本能。但巫祖与神女的去处并不在传承记忆中,他们一夜闭关,一夜消失,从此就再没有了消息。”
子璇点点头,不再去追问无法探寻的神秘,只听游虚接着讲起传承记忆中的往事来。
“巫祖的分裂并未让太初世界陷入混乱,反而每个部落都在竞争中越来越强。一时间高深功法频出,《药经》《医经》与巫术都到达了巅峰,还有心思奇巧之辈以虫植养成蛊,成为比兽皮符还要强的攻击方式。”
“这样的昌盛维持了许久,直到巫祖、神女悟道的树下地脉深处生出一股泉水,泉水中又长出了巫灵晶。”游虚说着又是一叹,放佛快要承受不起记忆的沉重,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
“我的先祖扎根在巫灵脉上方,本该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可惜我们树族心思简单,且巫灵晶似乎只对人族生效,所以直到最大的部落、还有邻近许多部落的巫者都开始‘变异’,大家才发现此物不凡且可怕的功效。”
游虚盘坐在石洞半空,下方是散发着巫力的泉水,周身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照明石柔光,照得它脸上悒郁神情一览无遗。
“那时候没有邪魔一说,陷入迷障的巫者只被认定是染了病,被怪石在心间蒙上了阴影,遮住了七神的光芒。所以部落就将巫灵晶封在结界中,又将结界封闭起来,设为禁地。”
“那些入魔的巫者渐渐死了,直到其中一人临死之际,心中生出怨恨不肯接受命运,被巫灵晶钻了破绽,从禁地中引他前往与之结合。”
“太初世界的法则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