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璇带着脸色苍白的露云回到她们居住的三峰上空,两人感应到赵谦布下的阵法,感应到屏障中还带着一缕特属于他的气息,对视的眼神中皆有些伤感。
相处的时间虽不多,但赵谦为人谦和正直,探讨心得毫不藏私,倾听别人的领悟与见解时亦能做到尊重认真。他心中有一番抱负还未实现,到丹华宗来为的就是与炼丹师们齐心协力抵御魔族,为诸天万界出一份力。
只是没想到,魔族未至,战乱未起,他先死在了同为人族同为炼丹师的丹域修士手中。
“真是不甘心啊......”露云声音有些沙哑,她浑身经脉都还有细碎裂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偶尔想到之前所见所闻还有些许颤抖。“堂堂炼虚灵君竟对两个小辈下手,凌云界的丹域若不交出人来,怕真是自取灭亡了!”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听过的修士肯定会讨伐丹域,为我等鸣不平。”子璇知晓人死不能复生,再提赵谦的陨落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想想事后解决的办法,以安慰露云,亦安慰自己。
如今丹华宗的名声日渐高涨,外面的修士提及时无人不称一声好。反观丹域,从前是令人尊重敬畏的存在,如今的一些举动却似跳梁小丑般可笑,毫无高境界修道之人自在无为的风范。
前些日他们派出高阶四处寻找炼丹师入丹域,不从者都被十分强势的手段困住,强行带入了西南方,这种抢人的动作遭到众修诟病,没想到丹域的人竟然顶着风头变本加厉,都敢轻易出手击杀丹华宗的客卿长老了。
“我们占着理,且还能占据舆论上风,又有不肯示弱的丹华宗出面,肯定能够让那人付出代价!”子璇语气虽笃定,但却不能十成十地确定此事,只是她觉得应当如此,一定要如此才行!
她其实不希望整个丹域在此刻崩塌解体,只是想要做出此事的修士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露云、还有丹华宗内每一个修士都从未作竞争之想,无论哪一方造出新丹方都是造福于修仙界,丹域是修仙界的势力,他们能够研制出来,结果自然亦是一样。
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只要丹方是可用的,丹药能够成功抵御新魔气、让他们安全来往于渡仙海,谁居功谁抢先都是无所谓的事。
许多时候,子璇都觉得广大群体颇有相似之处,万界修士在某些情况下很像是她在凡俗看到的黎民百姓。
对于凡俗的百姓而言,宫中的位置是谁在坐、谁建立了大功勋等等,都只是茶余饭后打磨时间的话题,口中的赞叹与敬仰很快会消磨在皇帝换位、某人建功带来的好处与坏处中,直到短暂的几代消亡,这些所谓功勋也就随之而去了。
修仙界的时间固然漫长,每一代修士的记忆亦能够流传良久,甚至还有玉简与特制书籍记载这一类重大事件,然而对于广大修士来说,最终关注的,仍然只是某人或某方势力建功后带来的好处与坏处而已。
其实想通了这一点的修士,就都能够以平常的心态看待这一场“竞争”,孰先孰后都不是最重要的是,重要的只是结果。
“但愿这事之后,丹域能够收敛一些,不要再像现在这样弄得炼丹师人心惶惶,反而耽误了正事。”露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化神圆满修士,她经历过的生死离别已经不少,但因这般荒唐理由而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唉,音希道友,我先回峰疗伤去了,这次秘地之行只能就此错过,还请道友归来与我说说。”
“好,你安心休息吧。”子璇目送着她进入屏障中,自己转身朝着一座名为“飞虹”的山峰而去。她这一队余下的三十二名炼丹师,都已被无涯灵君带着去了那里,以便再转入秘地。
赶到时,众修士正聚在一起议论刚刚的事,见子璇到来,关心了几句露云的情况,听说她无大碍便又接着说起丹域之恶来。
无涯灵君不知去了哪里,真身虚身尽都不在,众修士在此议论了许久,这才又好奇起为何久久不入秘地。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丹域那边有什么情况吧?”
“不管怎么说,丹域里面都是各大势力凑起来的人,有大宗门有大家族,若齐心起来,还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哼,那又如何?若势力强大即可随意灭杀丹华宗客卿,在这等危难关头对同一阵营的道修出手,那这世间还有什么道义可言?”
众说纷纭间,一道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传来,在场修士转身一看,无涯灵君身染血气,平日里温和的笑容仍在脸上,只是气息中带着几分肃杀,让人不敢直接相视。
“袭击我宗赵长老者,乃炼虚中期灵君徐冉,丹域首座太上长老已将其交给丹华宗处置,并保证日后再不与我宗发生争端。”
“我乃本宗丹师之首座,本当以全力保本宗丹师安全,我之失责自当以我来弥补,是以我提出与徐冉以一对一公平一战,现已将其神魂诛杀于天外之外。”
“我宗与丹域已有约定,经此一事,对方亦已认识到争执之无用。请大家放心,我以丹华宗首座之名保证,日后再不会有类似之事发生。”
一条化神圆满的同伴性命换来的和平,并不能让众修士觉得多么高兴,反倒是对这暂时的平衡感到沉重,站在高处的无涯灵君亦是如此。
可杀害赵谦的徐灵君已死,丹域又低了头,这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谁都不能再以此为理由生事,让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