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山,乾坤殿。
卫长风面无表情盘坐在上位,一手随意放在膝上,一手在桌前轻敲。
左右两边的卫家长老、外姓长老,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正视上方那明显处于盛怒状态的族长。
就连平日关系亲密的卫长雾、还有嬉皮笑脸的卫长乐,都不敢在此时触霉头。一老一少坐在左边上位,一个盯着金光灿灿的地面,一个盯着面前矮桌,眼神都不敢四处飘。
“查出来了吗?”
卫长风低沉平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众人连呼吸都已转为内息,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至于这询问,谁都不敢去答。都知晓卫长风问的是什么,可外面那么多修士,几句流言的源头谁又查得出来?
“你们都哑了吗!”卫长风一掌将矮桌拍碎,声音不高,却明显带着杀意。
“大...大哥...流言好像是从青云城传出来的。”最终还是卫长雾,顶住吃人的目光低声答了一句,连平日正式场合叫的族长也已经忘在脑后。
卫长风却对这答案并不满意,眼神刀子般刮向卫长乐,“你说你最擅长煽动人心,现在让你反查几句流言,整整两天都没个结果!我留你何用!”
卫长乐背脊发凉,心中想到几年前没能带回鹤山派库存,卫长风也是如此...不过,这次明显是动了真怒。
“族长,我查了,可传谣的人实在太多,几乎人人都能说上两句,转来转去根本查不出源头。”
见卫长风依然盯着他,像是毒蛇盯住猎物,卫长乐赶紧再次解释。“那谣言本就不实,族长何必...”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众人只见白衣翩迁的卫长乐,被无法招架的强横力量狠狠击飞,直直摔到门口大柱,竟让顶梁的大柱产生了丝丝裂痕。
卫长乐口中冒出鲜血,只觉头昏眼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他识海不断嗡鸣,经脉肺腑都受了重伤,若不立刻服药治疗,定会留下隐患。
可让他更加心颤的不是伤势,而是卫长风紧逼不放的目光。若此时服药,恐怕还会被打得更重。
卫长雾是家族中,唯一知道秘钥之人。但饶是他与卫长风关系不错,也对此事了解不深,只知道那物珍贵至极,具体作用却也只是猜测。
这回流言,倒是让他确信了那个猜测。
秘钥果真是打开外界的通道!
卫长雾觑眼看了看上座,又立刻收回目光,他暗道若秘钥当真能供人离开青琅界...那他是不是也有一争之力?
“卫长乐夺卫姓,带入黑牢,永不复用。”
眼神飘忽的众人齐齐看向上座,满脸不可置信。卫长乐固然有过,可这么多年来,对家族贡献也不小。
但这些疑惑、不忍、幸灾乐祸和物伤其类,都在卫长风扫过来的平淡眼神中化为泡影。
反正不是自己遭罪,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不过众人也明白了一点,那外面纷纷的‘谣言’,恐怕不只是谣言。
躺在殿门口的卫长乐,一身重伤吐血不止,听到对自己的责罚,终于忍不住心生怨恨。可身上一紧,便被绝灵绳困住,再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一名结丹中期的外姓长老,带着前往黑牢。
“长雾,你亲自去查,顺便打听打听涂鹤那边的情况。”
卫长雾心中一凛,暗叫倒霉,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恭恭敬敬地抱拳弓腰,干脆利落地开了口。“定不负族长所望!”
......
传言高阶妖兽盘踞的玉山深处。
一座高耸的山峰之巅,站着一名身着藏蓝宽袍的男修。他看似青年,却有种历经沧桑的沉稳与老态,身后跟着的白衣女修,双眸柔似水,面目清雅如兰。
“药老前辈,此言最先是从青云城传出,源头疑似几名炼气期修士。”
“炼气期?”
“是...这些小修士人脉倒是广。抓了几个询问,却也找不出罪魁祸首来。”
药老负手而立,眺望着长风山的方向,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并未多加怪罪。
“既然是炼气小儿,与卫贼无甚关系。他要传流言,也是从高阶修士中开始传起。”
年幽兰柔柔应是,面上依然带着浅笑,似乎毫不在意流言的传播。
“那些人说秘钥在晚辈手中,的确是冤枉!若前辈不信,晚辈愿自证清白!”年幽兰说着,就将腰间储物袋取下,双手捧着奉上。
药老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最终只挥了挥手,“谣言止于智者,不过是些无稽之谈。幽兰...我信秘钥不在你手,你可信那通往外界的话?”
“晚辈只信您!”年幽兰毫不犹豫,微微躬身道了一礼。
药老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一句‘等我号令’御器离去。只留下脸上讥讽之意尽显的年幽兰,站在原地轻笑。
她本来只对秘钥的作用有疑,这如随风而来的流言,以及药老重视的态度,让她彻底明白了真相。
打开外界通道的钥匙...只能是她的!
“年姐姐好兴致,这是在看景?”
年幽兰不过在此站了半柱香,一身红衣、娇媚妖娆的何燕心便从身后款款而来。
“妹妹找我何事?”
“呵呵,姐姐在化泉城大战时,不还欠我一个人情么?我脸皮厚,这就讨上门来了。”
年幽兰转身柔柔一笑,“一直来不及道谢,若无你,许邱阳就落不到我手中了。妹妹有何事需要我相助?”
“外面流传的秘钥,我不感兴趣。我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