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白道友?还有卫...长乐前辈?”
齐管事看到气喘吁吁的四人,惊得嘴都合不拢,特别是看到满脸不悦往内院冲的卫长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何淼淼此时已经恢复原貌,他并未认出来,见他们话也懒得说,直奔后院暗库时,才忍不住跟上前去,在后面念叨个不停。
“小江啊,逃出来就快跑吧。卫家虽说遭难了,可等到家主和长老归来,你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李小江心里还有些疙瘩,可见到老人担忧的眼神,却又什么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起自己的爷爷,当年也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在偶尔清醒的时候,带着满脸皱纹,关切地看着他,叮嘱他万事小心。
齐管事出卖白木荷固然可恨,但要因此全然否定他的好,李小江也做不到。
“齐叔,卫长风死了,卫长雾、卫长雨也死了,你还是趁现在没乱起来,早点离开岭南,去凡俗躲躲吧。”
齐管事闻言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卫长乐震开暗库的门,却没有再说半句劝解的话。
他看着清瘦纤弱的白木荷,看着她坚定而清澈的眼神,呐呐念了一句对不住,随后转身离开了长青阁。
“木荷...齐叔他...”李小江想为他说些好话,可又觉得站在白木荷的立场,实在没理由原谅对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白木荷见他如此,只不在意一笑:“我没放在心上,于我而言,他只是个无关的人。”
李小江默默点了点头,跟在卫长乐、何淼淼身后,顺着暗库的石梯往下走去。
“灵石果然被转移了。”白木荷看着空荡荡的暗库,颇有些遗憾,“还说取点儿出去,救助化泉城的修士呢。”
卫长乐在前方燃起丹火照明,闻言嗤笑不已,“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说吧,那些人半死不活,有什么好救助的。”
他这些日子,在低阶修士们口中,听说了不少十余年中发生的大事。在听到白木荷、李小江,为了不相干的人被关进黑牢时,他嘲笑了不下五回。
何淼淼三人早就习惯了他的德行,闻言也懒得再搭话。
想当他是高阶前辈尊敬,可他那年轻的脸和跳脱的性子,总能拉低辈分。要说他不像高阶修士吧,他的实力与手段,又的确比普通金丹期厉害。
“是不是这个小瓶?”
卫长乐一弹指,让丹火化为几团,悬浮在周围,将昏暗的暗库照得明亮如同白昼。
靠石壁的圆台上,放置着一只淡金色小瓶,有些像是丹药瓶,但用料不俗,金属系灵力极为浓郁。
“里面应该是重水。”何淼淼看着圆台上的阵法,站在一旁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卫长乐见状再次嗤笑出声:“还以为你什么都会,看到阵法就没招了吧?”
“......”
她不会阵法有什么好嘲笑的!这前辈简直太没风范了!
何淼淼翻了好几个白眼,卫长乐才觉得将她气得差不多,转过身三两下将阵法破开,神识一牵将塞子扒开,朝里探了探。
“就这一滴?”他说着就要伸手取瓶,何淼淼还来不及出口阻止,就见他砰一声被压倒在地,小瓶压着手掌贴紧前胸,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哈哈哈哈哈...”
白木荷、李小江完全不给面子,笑得弯腰指地,见狼狈的卫长乐满脸惊悚盯着小瓶,更是眼泪都要出来了。
何淼淼这才将没能及时说出口的话,缓缓丢了出去。
“重水一滴,堪比江河湖海,前辈千万小心啊...”
卫长乐灵力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将重水放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爬了起来。
“这玩意儿归我如何?”他盯着金瓶沉默了许久,才看向三人以商量语气解释道:“我是金水灵根,这个于我好像有些用处。我拿好东西给你们换。”
李小江、白木荷虽然有些兴趣,但见何淼淼似乎对五行灵物没什么留恋,也猜出这东西在外界,恐怕并非什么了不得的至宝。
何况卫长乐虽不着调,但对他们还不错,至少面对药老要求换人时,宁愿一战也不肯将人交出去。
“我听淼淼的。”白木荷首先表了态,李小江也跟着小鸡啄米般点头。
卫长乐看向几人中,他觉得最难缠的何淼淼,有些扭捏地道:“我会制符。”
何淼淼见他转了弯的卖好,心中有些好笑。
她本就不想要重水,五行灵物除了异火,其余对她而言都没太大用处。哪怕乙木在手,也只是木棍一根,发挥不出威力来。
她虽有水灵力,却没有水灵根,而且也不打算生造一条纯度难测的后天灵根,是以重水于她而言,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前辈尽管拿去,日后若有上好符箓,给晚辈留几张就是。”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欠你们每人百张符箓,以后只管找我要。”
卫长乐神识牵动沉重的金瓶,废了好大劲才扯进储物袋中,何淼淼见状赶紧提醒道:“前辈需得早日炼化,储物袋毕竟不比暗库,放得久了不易保存。”
“行,解决了涂老贼,我就闭关去。”
白木荷闻言有些惊讶,一边朝外走一边询问道:“前辈与药老也有仇?”
卫长乐轻哼一声,脸上似乎写着高贵冷艳四个大字:“没仇,我就是想替天行道!”
......
长风山上一片狼藉,曾经由卫长风亲自题字的石碑,已被东方修士化成齑粉,随风散落于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