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中年的面貌看起来比子衍真君年纪大,但实际年龄也不好确定。
他虽然也到了返璞归真,看似凡人却不同于凡人的境界,但身上的气息却比子衍真君弱上一些,应该是化神中期或是后期。
“子律,你叫我律长老!”
“律长老...不知晚辈有什么能...效劳?”
子律真君扔出一张松松垮垮快要烂掉的竹桌,再拖出一张更烂的竹垫,坐在上面悠然自得地晃了晃头:
“我乃子家传道堂长老,久久不讲道,嘴都快淡出鸟来了!你要是无要紧事,就在这儿待上一阵,听我讲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身份令牌可在?”
何淼淼默默望天,此刻竟然无比想念话极少的子衍真君...若是这森林归他管,现在指不定就被赶出老远,不必再费神费力承受这种面对化神修士的压力。
悲催的埋怨自然只能藏在心里,何淼淼规规矩矩从储物袋取出身份令牌,递给子律看了看,才见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再抱怨她是朱雀一脉。
“律长老,可否告知晚辈,林中的女修是怎么回事?她在这儿待了多少年?”
何淼淼见他挥挥手让自己坐下,也干脆不再客气,反正在化神期面前,一切小心思小动作,都等于白费力气。
子律真君长着一张极为温柔的脸,与子珺的五官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如子衍真君和她这般相似。
他并未隐藏眼角的青色印记,但粗犷的胡须与大喇喇的表情,将这柔和气质彻底改变,说起话来有些返老还童般的幼稚。
“她啊!跟你从一个地方钻出来的!来了有个十六七年了,怎的?你认识?那我把她放了?”
“不不不!我跟她不熟!”何淼淼赶紧摆手,年幽兰杀了刘管事,她正愁没地方找人报仇呢!谁曾想沧澜界这么大,竟在子家的地盘儿给遇上了!
“我看你这表情...分明就跟她挺熟嘛!你说说,你们是怎么遇上的?有什么仇什么怨?待会儿我把她召来,让你打杀了出气如何?”
子律真君像是几百年不曾与人说话,突突突地吐出长串句子,让何淼淼眼皮直抽抽。
不过看到他气呼呼的,当真有种要杀了年幽兰出气的意思,何淼淼不知为何,觉得这霸道让她有些暖。
“多谢长老为我着想,我与她的确有些仇怨,不过年久日深,恐怕她自己都忘了。而如今,仇恨对我而言已无影响,总有一日能够报仇的...就不必劳烦长老了!”
“你这丫头倒是客气!”
子律嘿嘿一笑,并不在意这等小事,杀不杀年幽兰,于他而言就跟踢不踢走脚边的石头一般,完全不必上心。
“那你倒是说说,你在通玄洞天里待了多久?怎么出来的?那女修嘴滑得紧,我也懒得多问她。”
何淼淼组织了一下句子,将从青琅到沧澜界,又从沧澜界返回,从通玄洞天出来的事简单重复了一次,讲得毫无波澜起伏,却也见到子律听得胡须直抽抽,大呼有意思。
“这么说来,她杀了你敬重的前辈,还抢了你的破界珠?”
“咳...长老,那不是我的破界珠...”
“哼!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看她莫名其妙将一方洞天认了主,我才懒得将她留在这儿研究...”
子律是极为护短又有些幼稚的性子,一听到年幽兰与何淼淼有旧怨,立刻变了脸色,朝下方挥了好几次袖子,让林中传来阵阵尖锐叫声,明显是在用什么法子整治年幽兰。
“长老消消气!还是算了吧!这仇我真会去报的!”何淼淼总觉得年幽兰要被他扇坏了...“不过,洞天认主是什么?莫非她还拥有一处洞天?”
子律的注意力转移得极快,听到何淼淼发问,立刻没了继续折磨年幽兰的心思。
“洞天啊,就是你长大的青琅,还有通玄那种地方。当然,青琅和通玄都是极为精妙、衍化得较为完善的洞天。这种地方只能设置入口,没办法认主了。”
“而有些洞天,日月星辰还未衍化,荒僻得连灵植都生不出来,这种天道法则不全之地,就能以人力认主,将入口设置在肉身或是识海中。”
何淼淼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种新鲜事儿,玉简上可是看不到的!
“那年幽兰不是自带一个小洞天?难怪她藏破界珠,谁都发现不了!”
子律点点头,神色却十分不以为然,“认主小洞天,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我是看她这人脑子不好使,却又自以为聪明得紧,才将她留在这儿解闷的。”
“您刚刚明明说...是留在这儿研究的。”何淼淼可记得他眼里的精光呢...
“咳...顺便研究研究。洞天的气数本就自成一体,与相连的修仙界有关系,却不完全相干。这姓年的傻子,连接了一个不完善的小洞天,气数与之相连,若哪日洞天泯灭于世,她也是活不了的。”
“我想研究的,便是如何让认主的洞天,重新剥离、再次衍化,或是看看洞天在与修士连接后,还能不能继续生成完善的法则,让认主的修士成为伪界之主。”
何淼淼张口结舌,这些东西离她太过遥远,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可看到子律的神色十分严肃认真,不得不相信他当真是在为此努力的。
“那长老可有什么发现?”对于修仙界的神秘,何淼淼一向是感兴趣的,子律愿意说,她自然不会错过询问的机会。
“发现么...算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