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珺和涂山梵来到钟玉山时,青琅众人已在此生活了两年有余。
数百炼气修士在这两年中,进步如有神助,飞速朝着高阶突破,曾经的一百六十筑基期,如今已再添了十名。
他们每日的安排计划都十分完善,物资分配也十分公平,随着相处时日增多,渐渐有了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凝聚力。
这样的成果,自然与何淼淼脱不开关系。
金丹期要修炼、要外出寻找遗府,还要隐藏着面貌出去打探消息、贩卖所得,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白木荷、李小江要抓紧时间修炼,好早早突破中期的坎,平日除开带队猎兽,其余时间都是闭关,没有多少时间管理山洞之事。
至于其他筑基圆满,更是分秒必争,试图寻找进阶金丹的契机。
唯有何淼淼,刚突破中期四年,近期内不会进阶,除开日常修炼,时间最多,对此界了解也最深,论道传功,教授炼丹术等事,全都扛在肩上。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一众修士自然而然对她亲近起来,就连曾有过矛盾的乔灵心,都再未出过幺蛾子。像是一夜之间懂事了一般,老老实实跟在众人身后,拼尽全力让自己成长。
此时是修炼时间,山洞十分安静,何淼淼带着两人来到自己洞府,刚一坐下,子珺就忍不住连连询问。
“你们就这么潜伏了两年?附近的城池都不曾有人探寻?”
“当然有人来过。”这里出现了这么多人,还是涂山氏想要的青琅修士,城主自然会派人前来查看,“只是这雪原的城池与中部不相干,前来探寻的金丹期,反倒和长乐前辈、许前辈成了朋友。”
“难怪呢!你们带头的这些前辈,倒是挺会与人周旋。”子珺想到大荒中城池的特殊,倒也不太意外。
从大荒极北的合虚山,直到皑雪城都是风雪不终的雪原雪山。而出皑雪城不久,就属于大荒中部,最为苍茫荒寂的地方。再沿着中部的不周山往南走,即可到达习阵修士最向往的地方——阵山。
整个大荒的范围,从北到南,丛西至东,加起来比西方、中部都大了太多,唯有东边的海域,能够与之相较。
大荒中,唯有北原有城池,且独立于任何一方势力之外。
无论哪一座城池,每一任城主都不与涂山氏、三宗或散修汇特别交好,当然,也不会交恶。
钟玉群山落入雪原的地盘,青琅修士不可能守得住。
一众金丹期,便将青琅纪事玉简通看一遍,结合记载,在钟玉山地图标注出重要洞府,以及洞府中可能出现的危机,再以对此地的了解,带着雪原城池的金丹修士,一同去寻宝。
有目的,有了解的寻宝,可比胡乱瞎撞要强得多。如此有来有往,渐渐的,青琅修士在雪原城池中,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这也是顺势,哪怕这山曾是青琅的地盘,如今可不能这么想。”
何淼淼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能在雪原走出一条路来,遗府又算得什么。
听过钟玉山洞的大致情况,子珺才说起这些年,自己在中部的经历。
“我在东海跟你分别,是因为涂山道友传讯,告知我找到了杀害绿岫的人。但那人是涂山嫡系的后辈,我不想你牵扯到里面,这才自己离开了。”
“绿岫?就是将你带到青环小界的护卫前辈?”何淼淼见她点头,心中了然,说是护卫,实则亦是亲人般的存在,被人杀害,自然要寻机报仇。
只是没想到,杀害她的竟也是涂山氏?
“莫非你们来到沧澜界,就被发现了?”
子珺摇了摇头,“出来之后,我们就在四处历练,根本不曾想过暴露身份,或是为家族寻仇。”
“可在群仙大会上,两名筑基修士见我和绿岫...就心生不轨之意,跟踪至荒郊野外,意图对我们下手。”
“而且...其中一人与涂山道友,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还自称叫涂山梵...”
何淼淼惊讶不已,据她和涂山梵的几次接触,可不认为他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修士。
果然,涂山梵自己开了口,解释起来:“我在族中是个异类。许多族兄族弟,都爱变幻成我的模样,去外面胡作非为,出了事...受责或被寻仇的,总是我。”
子珺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歉意:“我是那时被恨意迷了心窍,在金莲秘境时才会...”
“无妨。”涂山梵并无不满,更没有任何抱怨之意,这样的事他早就习惯,子珺不痛不痒的追杀,他还承受得起。
“绿岫为了救我,全力拖住那两个涂山修士,让我快点离开,在约定好的地点汇合,我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她都没回来。”
子珺说起往事,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狠狠抽了抽气,才接着道:
“所以你那时见到我,戾气才会那般重。被仇恨迷住眼,我只想高调暴露身份,将家族前辈们逼出来,帮我做主。”
“这事本来就傻气,前辈们怎么会因此出来?可我一日比一日戾气重,复仇的执念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又想撑起子家的荣誉,不要再任人欺负了去。”
“直到彻底弄清真相,我才知晓自己做出的事,的确让人无语至极。”
何淼淼听得一阵唏嘘,子珺的经历的确坎坷。
明明自幼都听得子家的荣耀辉煌,可到了沧澜界发现并非那么回事,年轻气盛又被仇恨所迷,露出从前那副形容倒是十分正常。
好在涂山梵不知为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