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尴尬地停滞了一瞬,好在众修都是历经无数尴尬场面的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接着刚刚话题与卫长乐套起近乎。
何淼淼被三名真人围在中间,一个指点她剑法,一个指点她沧澜界版的《元始道经》,还有一个另辟蹊径,直接传授她御男之术,招数心计之多唬得她一愣一愣。
她看到白冲隐不善的眼神,穿透人群将她从头扫到尾,阴测测的,带着恨意,引得她身边三名真人冷哼讥讽起来。
“我道是谁眼神儿这般厉害?原是白道友!不愧是与那尸啊虫啊打交道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毒气,真是臭不可闻!”
“瞧姐姐这话说的......我整日也与尸虫打交道,可不见像白道友这般!这人呐,有骨头和没骨头,那可是不一样的!没骨头的人么,就是容易腐坏生瘴气!”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别对人家这般苛刻!来来来,冲隐弟弟,到姐姐这儿来喝喝酒!”那位自称御男术大有所成的真人,满眼都透着要将人活活吸干的精光,看了她这眼神,任是再好色都不敢靠上前去。
何淼淼眼尖,不曾探出神识,双眼还是透过好些人,看到白冲隐立刻转了笑脸。他腆着一张脸,给三名女修抱拳赔罪,站得远远的不肯过去。
这三名女修,两个元婴中期,一个元婴后期,真要惹急了,白冲隐加上全部凶尸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白冲隐眼神没能吓住何淼淼,反而让自己没脸,心里憋屈得不行,悻悻然拖着脚步走到元婴初期的座位边,与早就安然入座的何燕归凑作一桌。
何燕归心性虽扭曲,但平日看起来还是十分风光霁月、不同流俗的,他一进殿,**半遮的模样引人遐思,却又在他平和带笑的目光中,无法再往歪处想。
他虽是与白冲隐一道入殿,却似林间独步般自在,连眼神都没往何淼淼那边瞥,直接来到元婴初期的座位安安静静坐下。
此时白冲隐与他搭话,他也客客气气回应,再多的套近乎,他便假作不明,只低声念着阿弥陀佛岔开话题。偶尔瞥过殿中众修,亦是一副怜悯眼神,像是人家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感觉罪孽深重一般。
何淼淼看到他就来气,做出一副与舟上众人不同的模样给谁看?若是真瞧不起,何不像胡不空那般,干干脆脆表明就是不愿和这些人为伍!
白冲隐充满威胁的眼神,对她来说毫无感觉,可何燕归只要一出现,就能点起她心头怒火。
连番被他欺辱,好些次差点死在他手中,还逼得她暴露朱雀真音谱,害得寒泉寺方丈受伤,桩桩件件加起来,让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身边三名真人,似是察觉到她气息起伏,眼珠子一转,轻声劝道:“子家妹妹,跟那低贱之人计较什么?寻得妖修前辈,死不死,怎么死,那还不是妹妹一句话的事?”
这人声音不轻不重,带着几分试探,大殿中的真人依旧议论着灵舟停驻之事,耳朵却已竖起,想要听听何淼淼是个什么态度。
何淼淼正想打个哈哈装个傻,含含糊糊蒙混过关,三道化神威压忽然从外面扑入,众人再也没了与她打机锋的心思。
青玉真君带着妙云、徽云,如一阵风飘进殿来,“灵舟被袭,现已无事。大家既然都在,那就好好喝上一场!”妙云坐下后挥手招呼了大家一声,祭出一枚上品灵石,打入大殿正中的阵法。
灵光一闪,阵中立刻传送出二十九名金丹圆满,男子赤身薄裤,女子袒胸露乳,带着香风翩翩起舞。
何淼淼早知舟上做派,见状倒也不觉奇怪,只是那些带着媚笑舞动的修士,让她生出几分憋闷。
她看着无趣,众人也不觉有什么意思,三名真君脸色不怎么好看,还有那句被袭的话,都让人无法静心观赏歌舞。
不多时,刻意放低的乐曲中,众人忽听得青玉真君冷笑出声。“我看......这舟上有些人是活腻歪了。”
青玉真君看起来四十出头,面容俊逸,气质出尘,哪怕不笑也不显得凌厉。可他冷冷的语气,还是让众人心惊,一个很少发脾气的人,一旦动怒,倒比时刻都暴躁无比的人可怕。
何淼淼身边的元后真人,再不敢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话,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舟主,护法,刚刚是什么人偷袭?”
青玉真君并未迁怒于她,只冷眼扫了殿中众人一眼,最终看向坐在边缘的何燕归,“那就要问问归一法师了。”
何淼淼闻言惊讶无比,舟上众人的疑惑也不比她少,何燕归一个宁神初期,哪里来的人脉寻化神修士攻击欢喜舟?
谁没有卫长乐、何淼淼知晓他底细,青琅伪佛修没一个成气候的,在他窜逃后,那些人早就散落各地,连头都不敢冒。再加上何燕归性子古怪,谁还肯与他为伍?
没想到,能够撼动欢喜舟的人,竟还是他叫来的?
何燕归在众人颇含深意的目光下,浅笑连连站起身来。金白二色袈裟挂在肩上,另一只*的手置于胸前,冲青玉、妙云、徽云三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欢喜舟上,满是罪孽深重之人,尔等早就该下无间地狱,魂魄永世不灭永世不得出!”
青玉舟主怒极反笑,妙云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徽云手中捏着酒杯,嘴角笑容带着讥讽。很明显,何燕归无论跟谁联手暗算他们,都未能成功。
“你以为传讯给涂山氏,就能让我等死在万妖山中?”青玉舟主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