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姑娘!”
声音像是隔了一层隔膜,在耳畔响起时,何淼淼脑海还在嗡鸣。她一时分不清说话的是男是女,是什么修为,因为此刻她浑身僵硬,灵力全无,神识都无法探出体外。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冰凉的地方,有些像是草地的触感。
一切都在缓慢地恢复,金丹还在转动,陵光虚弱却仍有生机,经脉识海传来的钝痛反而说明伤势不如想象的严重。
何淼淼在意识都还未彻底恢复时,依然想要放声大笑,她还是活下来了!不管那方黑暗究竟是哪里,不管现下身在何处,她终归是通过空间裂缝活下来了!
“喂!姑娘!快些醒醒!这里可不能睡觉啊!”
何淼淼逐渐听清了他的话,心道我这样子看着像是在睡觉么?这人还真是古怪!
“唉,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拖着你走了?”
何淼淼意识已经彻底清晰,只是对外界的感应全无,肉身更是没办法动弹。听到这话她才转念想到,这又急又气的少年可能是凡俗中人。
原本还想若是低阶修士想要对她下手,那她就拼死祭出脆弱的陵光将对方烧成飞灰。好在来的只是凡俗少年,那她就算被拖走也无甚所谓了。
这少年口音颇为古怪,她勉强能够听懂,但明显觉得与沧澜以及临近几界的话有极大不同。何淼淼顿时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远离了乾元、沧澜等界。
想到此,她不但不急,反而彻底松了口气,这下太乙宗和苏家可是找都找不来了。
少年长长叹了口气,似无奈又似暗恼,双手捏住何淼淼手腕,用力扯住在地上拖着前行。
“你说你这姑娘,看着瘦了吧唧的,居然还这么沉?真是的......又不像是死了......”他一路气喘吁吁,不时停下来歇息,口中念叨个不停,也不管拖着的人能不能听到或回答。
何淼淼无语至极,心道自己堂堂金丹期,怎么可能跟凡俗之人一个重量?这小子倒是不仔细想想,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太过超常了些!
任由他拖着,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起起伏伏,肉身渐渐对外界有了感应,偶尔还能感觉到小石子从背上划过。
当她被拖住下了一道陡坡后,神识终于有了反应,哪怕暂时只能探出十余里,也足以让她看清现在的情况。
这里是一片长满了荒草的山岭,数里之外有一片暂时探不到边缘的高大城墙,顺着地势起起伏伏,延绵不绝看不到头尾在何处。
这里灵气稀薄,但也不至于全无,能够维持筑基期的正常修炼,对于金丹而言有些难以忍受,照此看来应是距离灵脉较远的偏僻凡俗国。
不过何淼淼已经十分满足,这情况比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虚无中好了太多,何况只要有灵气,她就能缓缓恢复,哪怕用时长一些也无所谓。
最让她心安的是,眉间还未失效的连心阵内,隐隐约约传来三滴血液的热度,哪怕有种相隔无数空间之感,至少能够说明姬如月与镜家兄妹都好端端的活着。
何淼淼无声舒了口气,神识悄无声音探向拖着她的少年。
十五六的孩子眼神明亮而坚毅,长眉浓黑,方正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瘦削的身板不似表面那般无力,能够拖动金丹修士,说明他的一身气力还有些异常。
何淼淼当然能够确定他没有修为,只是单纯的力气大,而且多半没什么心眼儿,否则也不会察觉到她异于凡人的重量时,还没心没肺地拖着走。
“呼......呼......累死我了!”少年将她拖到城墙下方,终是忍不住瘫坐在地喘气。“看着没病没伤的,怎么就不醒呢!”
何淼淼感觉已经能够睁眼,能够动弹,甚至能够正常行走。但察觉到经脉肺腑有伤,识海还有些隐痛,她还是选择装晕不醒。
情况未明,她不知该如何自报来历,神识扫到城墙有人镇守时,更是打定主意任这熟悉路线的少年带着走。
少年歇了一阵子,气息已经恢复如常,见地上软倒的人还是没有清醒之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拖住双手往城墙脚下的拱门行去。
没有阵法气息,没有结界守护,只有两个看起来颇为憨厚的中年大汉,站在城门两边朝少年扯着嗓子打招呼。
“小宁啊,你在哪儿捡回来个姑娘?!”
少年哼哧哼哧地拖着人往里走,头也不回地应道:“在边界附近,看着像是睡死了,怎么叫都不醒。”
“哎呀!别是那边送来的细作吧!”另一名面目奸诈些的大汉赶紧凑上前,圆溜溜的眼睛死盯着何淼淼的脸瞧。“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肯定是细作!”
这些人的语调实在沧澜等界大大不同,何淼淼凝神细听外加猜测,才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明白。
“怎么会呢!”少年立刻反驳,顺便挥开大汉打算掐脸的手,“是在我们这边的边界,我看多半是想离开,在途中发了什么病!”
两个大汉你瞅我我瞅你,最终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任由少年拖着何淼淼入了城。只是在他离去前,冲着背影吼了一句:“要是以后出什么事,我们可不帮你瞒!”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不耐烦地朝后挥挥手,回头轻声嘟嘟囔囔道,“陈国都被人家给合并了,哪儿还要什么细作!还当是三年前呢!”
何淼淼结合他在途中持续不断的嘀咕,隐约听出这里曾发生过凡俗国的大战。
本来她现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