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我实话告诉你,这屋子主人啊是被人杀掉的!哎哟,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真是作孽哦。”妇人压低声音语气幽幽,好像在说什么大秘密。
“啊?你亲眼看见啦?”容夫人装的也很好,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恐和好奇。
这表情瞬间让妇人的诉说yù_wàng更盛了:“可不是。那天我们正好要找她拿东西,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诶哟,那场面老血腥了。于娘都不知道被那公子哥捅了多少刀,浑身是血。那公子哥也是,手上都血红血红的,看着吓死人了!”
“于娘?”死者不是叫陈凤吗?
“哦,你不知道,于娘就是被杀的那个。她头前丈夫是南垂的,姓于,听说在南垂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还挺好的。可惜,不到30就害了病早早死了。他俩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于娘在南垂独自撑了20来年,眼看年纪大了怕没个人送终,这才2年前到殷都投奔亲戚。但亲戚没找着,她却无家可归,走到我们村的时候都快要饿死了。最后还是我们老村长看她实在可怜,就让大家伙分了些吃的给她,又在这村后边给她盖了个草屋子。后来于娘就靠去集市上卖些小玩意糊口。”
容夫人一脸同情地点点头:“那,那公子哥是谁啊?这么个可怜人,他怎么下得了手哦?”
“你有所不知。那可是我们殷都一霸。他娘可是长公主,那是皇帝亲姐姐!你说这身份尊不尊贵?人家身份地位高啊,我们这种小平民在人家眼里就跟蝼蚁似的。大妹子,提醒你一句,进了殷都可千万别招惹上他,他可是能为了一个破簪子就杀人的主。”听得出来,这花布妇人对魏钊十分厌恶忌惮,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容夫人点点头,还想再问点什么,就听那妇人突然奇道:“咦,大妹子,你长得挺好看啊。”
容夫人乔庄做全套,把脸弄得黄不拉几的,花布妇人说了这么久才发现容夫人的五官很漂亮。
闻言,容夫人故作腼腆地笑起来:“嫂子过奖了。我家那口子可嫌我了,说我就是个黄脸婆。”
说起自家男人的臭德性,两人相视一笑。那妇人突然又‘咦’了一声。
“大妹子,你这木簪哪买的?怎么跟于娘做的那么像。”容夫人编的是自己从一个偏远小地方赶路到殷都办事的,她还特意用了禹州口音,因此这妇人断定她是外地人,不可能买到于娘的簪子。
容夫人一怔。今日为了乔庄成普通妇人,她挑来拣去也就容锦在禹州的时候送她的这支木簪最合适。于是就戴了出来。没想到,这于娘竟是会做这种木簪?当初容锦就说那小贩是在南垂淘到这木簪的,想来于娘原也是在南垂,看来是会做这种木簪的。倒是挺巧。
那妇人还在说:“于娘手是巧。做的东西啊都是咱们这见都没见过的。所以生意还行。可惜全是木头的东西,再好看也值不了几个钱,她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时不时要上我们家来借这借那的,还总还不上。唉,也就我家日子还行,换个人早把她拒之门外了。”说到这,妇人语气不满,却又有自家富裕的炫耀。
容夫人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妇人明明和于娘多有往来,谈起她却没有半点悲伤,看来症结就在这了。
但没想到让她惊讶的在后面。
妇人反正已经说到于娘的缺点了,干脆就继续抖落,她往边上看了看,小小声道:“于娘这人啊,除了爱借东西,还有点不好,总爱勾三搭四。”
容夫人瞪大眼:“不,不可能吧,她多大年纪了还……”后面的话似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妇人撇撇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年纪还差点,但她那四五十的年纪最是如狼似虎。”
容夫人噎住,万万没想到这妇人的言辞如此……犀利。她不太想听下去了,毕竟人死都死了,编排一个死人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但那妇人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走,神秘兮兮地还在说:“这在我们村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于娘跟村口头几个鳏夫都有染,经常夜不归宿的。我好几次起夜,都看到于娘从村口头那边回来呢。”
容夫人一脸说不出来的表情。但随即她想到,于娘既然私生活这么乱,会不会是死于感情纷争,却被魏钊那个冤大头刚好撞上了?
于是她好奇地问那妇人:“那他们会不会有感情纠葛啊?有没有可能是那几个鳏夫之一为情杀人啊?”
花布妇人嗤笑起来:“大妹子哦,你可真单纯。还感情纠葛呢,他们不过各取所需,能有什么感情。我们村那几个鳏夫最是懦弱无能,不然怎么可能死了婆娘后就娶不着了呢,根本没人看得上他们。”
“再说,我们可是好几个人亲眼看见那公子哥杀人的,他手上全是血,那还能有假?”
容夫人没法反驳,频频点头。妇人又拉着她家长里短了一通,最后热情地邀请容夫人今天去她家留宿,明日再进殷都。今日没有牛车进殷都赶集,而从他们村走到殷都,半天最起码的。
容夫人当然不可能真在这留宿,找个要看看周围环境的借口,赶紧溜了。回到和小兰约好的集合地点,小兰已经等得一脸焦急了。这会见自家夫人终于回来了,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夫人,如何?”
容夫人边擦脸,边眨眨眼:“收获颇丰。”
马车速度快,将近下午未时末就回了家。这会功夫,容锦也该下学了,容夫人赶紧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