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殿主是两个人,掳我的贱婢只是阴殿主。”司马雪又恢复了以往娇憨快乐的神态,道:“据青凤说阳殿主是名男子,和冰雪仙子关系应当极为亲近,后来被阴殿主以色媚诱惑,离开冰雪峰,世上才有了阴阳殿......”
“公主何时来此房中等我?”
司马雪道:“数日前,我学会‘冰雪之怒’道法,冰雪仙子赠我一付‘羽莲甲’便派青凤送我回益州,我寻上云渺宫找大叔,子怡姐姐告诉我莫要离开,在程氏坞堡中一定等得到你。”
“羽莲甲是什么宝物?”
“铮”的一声响,一道璀璨光华在房间中傲然绽放,凤羽如莲花般重叠,凝聚成一付铠甲套在司马雪身上,一股寒冷的道念在铠甲内外缭绕,房间中顿入冰天雪地,寒意逼人,“仙子姐姐说了;‘羽莲甲’是阴殿主的克星,她以后休想用寒冰封印住我。”
“快收起来吧,公主是员福将,竟因祸得福,道法数月间突飞猛进。”高恩华打了个冷颤,问:“羽毛一定也有妙用吧?”
“羽毛啊,青凤私下给我的,用途一说就不灵了、、”司马雪嬉笑道卖起了关子。
夜色逐渐深沉,房外寒风呼啸,风雪在黑暗中咆哮,房间中“不尽木”烈烈燃烧,高恩华师徒二人,丝毫没有睡意,慢慢叙说各自分别后发生之事......
建康城,西府内。
江南冬天,只下了一场小青雪,凛冽干冷,城中路人行人早早换上棉衣,缩头抄手而行,西府暖阁中,青铜器内燃起淡淡的炭火。炭火中挟杂着一股淡淡奇香味。
青铜器中的焦炭与普通木炭不同,乃是用磨碎的木炭混合蜂蜜、人奶、药胶等制成,燃烧后,室内清香绕室,温暖如春。
司马元显穿丝绸锦衫,斜躺塌上。将脚跷在一名英俊男子怀中取暖,正闭目养神,一名婢女匆匆来报:“主人,幕府参军高素求见?”
“召。”司马元显抖抖下巴,婢女领命而去。
“将军,有好消息。”高素顶着一身寒意进入暖阁中,禀道:“刘牢之已明确表示,拥护将军的任何命令!”
“先生啊,先生!”司马元显忽的坐起来,赤脚跑过来,抓起高素的手亲了亲,叫道:“先生对本将军有大功,真乃本将军再生父母。”
“将军过誉,下官愧不敢当。”高素面色尴尬,望着暖阁中的一切,心想这般奢侈的儿子太败家,还是不要为妙,问:“稳住刘牢之后,将军以后打算如何做?”
司马元显转身坐回塌上,一翘腿,一边的英俊男子立刻替司马元显穿袜套靴,一耸肩,一名婢女马上将披风罩在司马元显身上,一挥手,室中奴仆们纷纷退出室外。
“三件事。”司马元显伸出三根手指一晃:“一将米教头子孙泰咔嚓掉,二把朝内官员任免权夺回,三要削除豫州、荆州等刺史兵权。”
“这三件事没一件容易的,夺回朝内官员任免权?”孝武帝驾崩后,朝内官员任免权,一直由司马道子说了算,司马元显是打算直接夺司马道子的权力嘛?高素问:“东府太傅能同意交权吗?”
“本将军自有妙计!”司马元显邪魅一笑,低声道:“先生不久便能看到,老家伙会乖乖把官员任免权交给本将军。”
“将军,对外削除豫州、荆州两地刺史兵权,实际上等于向士族宣战。”高素沉吟片刻,劝说:“如今刚得到刘牢之的承诺,此举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先生也清楚,本朝至永嘉南渡后,司马皇族威权没落,军权由王恭说了算,官员保荐要由各士族说了算,税赋也收不上来,可恶的王氏和桓氏还参与皇位废立。”司马元显一脸愤慨,沉下脸道:“本将军要效仿汉武帝,收回皇族的权力!”
“将军真乃司马皇族中一代天骄,必然马上功成。”整顿吏治,对外消藩等于从掌权者身上剜肉,对任何一个皇朝,都是十分凶险的事儿,司马元显初生牛犊不怕虎,下药太猛,高素对司马元显性情了如指掌,知其刚愎自用,不听劝导,因此只能说些客套话。
“先生。”司马元显兴致勃勃,没注意高素的情绪变化,问:“咱需合计一下,如果将老贼王恭拿下,换谁去京口掌军较好?”
“谢氏谢琰是不二人选,一举三得,朝中士族中没人敢与谢氏争权是其一,北府军乃谢太傅所创建,军中旧将对于谢氏习惯于服从是其二,这其三最重要。”高素顿了顿,道:“谢琰为人虽然自傲,但却不恋权,便于将军日后自己掌权。”
“高、高,先生不亏姓高,果然计高一筹。”司马元显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