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如何出卖王将军?王恭将军如今身在何处?”高恩华见丹阳府修士们没了迹影,立刻焦急的询问,因为司马雪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件事。
“此事说来话长,高道友随本君来。”孙恩一边步出醉江楼,一边解释道:“会稽郡乃王、谢二族世居之地,本君率众前来,他们一直没出面干预,一定别有原因,但此地一定不宜久留。”
“司马元显来会稽郡登门追捕王恭,这小子年纪不大,却狂的很,显然未将王氏放在眼中。”孙大眼从后面跟上来,说:“王氏一族绝不会给建康来的修士提供帮助,没揍他们就不错了。”
“怎么说他们未公开反目,还同属晋臣。”孙恩招出轩辕剑,剑芒灿烂,跳上剑背,道:“咱先离开此地,本君将原由一一和高道友细述。”
会稽郡向东数十里,山林漠漠,林间有一处非常隐蔽坞堡。
坞堡倚山而建,山林中,夜风啸吼如怒,似一只巨兽蹲在树林间仰天咆哮,整个坞堡漆黑一片,只有一间殿室中火把摇曳不定,辉映的高恩华与孙恩等人脸色阴晴变幻。
“司马元显设计将本教师君诱杀,本教一直犹豫不决如何报仇,恰好四路反师起兵清君侧,本教认为机会来了,想伺机刺杀司马元显,不料这小子狡诈如鬼,事事早有防范,在豫州和京口分别弄了几个替身......”
“几次刺杀的,全是替身。”传功长老在一边插话道:“这小子年纪不大,狡诈不输魏太祖曹孟德。”
“魏太祖阴险狡诈不假,但却是一名雄才大略的英雄,将一个乱世天下,拔乱反正,结束了汉末的战乱,他的诗词悲凉慷慨,气魄雄豪,广为后人传颂。”司马雪反驳道:“司马元显却只懂阴谋算计,他想篡权,硬生生将一个太平世推向乱世。”
“小道友妙语如珠,有道理,司马元显眼下做的事,便是要将晋朝推向战乱。”传功长老大为赞叹,向司马雪的一竖大拇指。
可惜曹孟德听不到司马雪的话,若听到了,一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高恩华心中暗叹,忽然想起魏太祖一句话,倘无我,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称王称帝,司马元显目前要做的事,就是要称王称帝。
“道士头儿,说说王恭将军的事儿如何。”司马雪急于知道王恭的消息,迫切询问?
“道士头儿?”孙恩一愣,看看一殿之中确实全是道士,不由展颜一笑,道:“本教在建康军中和京口军中都有忠实教徒,消息是由他们讲述的。”
豫州庾楷手下十数万豫州兵,在一夜之间大败,司马元显趁着大胜军威,挥师京口。
军情一日数变,王恭接到军中斥喉禀报,急令刘牢之整军备战迎敌。
“小子。”刘牢之回营将儿子刘敬宣喊来,问:“豫州庾楷大败,司马元显正挥军向京口扑来,王恭命老子率兵去打仗,你怎么看?”
“这是皇族与士族在争权,司马皇族不咋样,但士族中人德行更差,他们欺上压下,从不把庶族寒门放在眼中,眼下皇族要收回军权,王恭便要咱们替他们卖命打仗。”刘敬宣和刘牢之父子同心,一下子猜到刘牢之问话用意,说:“北府军是朝廷的军队,爹你与王恭一无君臣之义,二无骨肉之情,想怎么做,都没有什么不妥。”
“好,好,那咱便将王恭拿下,当成给司马元显的见面礼。”刘牢之棱目中精芒一闪,一阵大笑:“也算还了亲家的人情。”
“爹,军中其余将领能同意嘛?”
“北府军大部分将领一直是爹的部下,何况北府军乃谢太傅所创,眼下谢太傅之子谢琰随司马元显前来讨伐王恭,天命所致,理所当然,绝不会有人反对。”刘牢之低压声音,道:“司马元显还派人对我封官许愿,说只要灭了王恭,由我统管江北八州。”
“爹。”刘敬宣询问:“你准备何时动手?在那动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谢琰做为司马元显的先行军,后日兵锋便临近京口。”刘牢之手一挥,道:“按惯例,明日王恭一定会到大营中誓师出征,到时突然出兵将他拿下,献与谢琰,算个头功。”
“行,我去联系何无忌他们。”
翌日午时,青天湛湛。
北府军大营中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数万将士披挂整齐,排列成数个大方队,静侯建威将军王恭前来检阅军队,一股漫天的杀气,在大营中四处弥漫。
王恭手持拂尘,头顶纱帽,宽袍长袖,一派江南名士风范,在一千亲兵卫队的簇拥下,从京口城出发,一路向大营进发,参军何澹之率数名亲信修士在王恭身边跟随。
临近大营门时,一骑自营中扬尘驰来,军中大将何无忌跳下马来,略一躬身,大声道:“禀大帅,营中众将士已准备妥当,只等大帅进营检阅!”
“好。”王恭挥挥拂尘,颌首笑道:“请何将军头前带路。”
“诺。”何无忌拔转马头,一骑驰向大营。
“王大帅且慢,小将忽觉心悸惊惧,怕是有不测之事发生。”王恭身边幕府参军何澹之,一看大营深处,忽道:“你看大营中似是箭上弦,刀出鞘,杀气冲天,少了往日检阅军队时的威武之意。”
“何参军,大军出征之际,营中有些杀气也属正常,休要多虑。”王恭一抖马缰,策马而行,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进营检阅吧。”
“不行。”何澹之奔过来拦住王恭去路,道:“大帅来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