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剑意萧索,一路上、嗜血杀戮。
大部分墨甲卫只是略通道法,多用弩箭集射伤人,突被阿呆猝然闯至身边,远了用剑刺,近者掌切足踢,如一头疯虎闯入狼群中拼命,墨甲卫顿时乱了阵脚,人人收了弩箭,都抽出防身腰刀迎击。
“无耻。”贾智和卢刚醒回过神来,持巨剑从后面追了上来。
阿呆面无表情,专挑惊慌失措的墨甲卫击杀,剑击脚踢,将一个个墨甲卫踢起来,向贾智与卢刚击去。
贾智和卢刚一动,身后的修士们顿时受到影响,在两个九宫剑阵的逼迫下,居然向宫门前退了十余步。
“呜”一声,一枝银色箭矢从宫门外凌空飞来,直射阿呆前胸。
银色箭尖在阳光下,厉啸着、带着一抹冷艳的寒光,变幻无方,杀意赫赫,竟是不咸山的破云箭。
阿呆冷漠的面上浮出一丝凝重,前冲的身形一顿,挥剑急斩箭矢,剑箭相交,银色箭矢竟是灵力所幻被一斩而碎,阿呆转身反冲,墨甲卫们纷纷举刃追砍,确总是差了半分。
“慕容格,你这喂不熟的狼,竟然与南人这群羊混在一起,真不要脸。”随着一声冷脆厉叱,慕容雪吋从宫门外冲进来,媚目中尽是不屑,手中雪湮剑直指阿呆。
“谁说汉民如羊,胡人如狼,我汉土晋室曾册封魏人先祖为代王,燕人祖先为左贤王,天下谁见过;羊给狼封官的吗?”
桓少坐在一付竹轿上,由两名健壮的女修抬着,晃晃悠悠的跨过宫门,小眼四下瞅了瞅,远远的接过慕容雪吋的话头,一脸的得意洋洋。
回应桓少的,是一名墨甲卫的惨叫声,阿呆已冲到贾智和卢刚面前,剑尖一颤,剑意的萧瑟杀意已直逼天地宗二长的眉睫。
“杀。”天地宗两位长老气的发疯,手中巨剑自上而下一计斜斩,连消带打,“铮”一声,阿呆的长剑被击落,人却如一个狐狸般团身一卷,向后方的九宫剑阵中滚去。
慕容雪吋左手一招,一把精致长弓在掌中凝聚,指掌间灵力缭绕,迅速凝聚成一支精光闪闪的箭矢,“嗖”一声,破云箭离弦飞去,向阿呆背后射去。
阿呆浑身血污,破云箭快如闪电,一刹那间,便已射到阿呆后背。
“阿呆,小心背后。”
“阿呆,有箭偷袭!”
“呜、呜、”声中,数柄如意蝴蝶刃飞速斩来,最前方的一柄蝴蝶刃“啪”一声,将破云箭击散,卫子姬突然跃出来,纤手一抄,将如意蝴蝶刃抄在掌中,凝眸盯着阿呆上下看了两眼。
“卫师姐,袁师姐和好几位师妹被害了。”雪梨身体一软,哭泣:“阿呆给袁师姐报了仇。”
紧随卫子姬一起出现的,有高恩华与卫子怡等女弟子,稍后面跟着一大群别院中的散修,人数众多,气势上便不输于桓少所部。
一瞬间,宫门附近集满了双方修士。
“两名贱婢,哥哥来看望你俩了。”桓少躺在竹桥上,得意洋洋叫道:“在建康时,本少便说要挑了云渺宫,如今服不服?”
“下流胚,你疯了么?”卫子姬一看桓少,大骂:“为了仇怨,竟费尽心力攻我云渺宫,双方死伤无数,还与燕修结盟,可有半点士族子弟的气节么?”
“贱婢懂啥?”桓少小眼一瞪,叫道:“桓氏一族欲一统益州,岂容云渺宫在益州独大,识相的弃刃投降,做本少一名小妾,要是不识相,抓住你们姐妹,铁索皮鞭伺侯。”
“死胖子讨厌,你们桓氏一族全都惹人讨厌!”司马雪自高恩华身边探过头来,替卫子姬帮腔。
“司马氏的公主,我桓氏聚了不少,你长的倒不丑,可是不合本少胃口,只有那奸诈淫道才把你当成宝。”桓少小眼一斜,狂叫:“淫道高恩华呢?出来准备受死吧。”
高恩华微微一笑,从人群中闪了出来,手一招,一个玄铁棋盘从虚空中飞出,邀请道:“桓公子远道而来,下来下盘棋吧?”
“唰啦”一声,卫子姬手中多出一柄折扇,摇了几摇,嘲讽道:“下流胚放屁好臭好臭。”
桓少一见高恩华和卫子姬拿出自己两件法器来嘲笑自己,忽一下从竹桥上坐了起来,胖脸一红,刚来发怒,只听慕容雪吋冷然道:
“燕修只为捕抓不咸山叛徒慕容格与慕容妃而来,燕人之间的仇怨,与你们南人无关,不论是谁,挡道者死!”
阿呆不声不响,踏前一步,掌中长剑悄然扬起,身上登时暴发出一股强悍的杀气,卫子姬踏前一步,嘲笑道:“你一个蛮夷女子,在云渺宫中胡吹法螺,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
卫子姬向前一站,阿呆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桓少小眼翻来扫去,若有所思。
“你一名晋人,要插手我燕人间的恩怨,是他什么人?”慕容雪吋抬剑一指阿呆。
燕人乃游牧部落,部落中小孩子出生后,便以马背为家,大漠中的牧草有限,能养活的人口数量有限,每到寒冬来临,草木荒芜时,必须外出掳掠,不是南下抢劫晋民,便须北上抢劫魏民。
晋燕两国之间的仇恨根深蒂固,由久以来,从八王之乱开始,一直到慕容氏建立前燕,当年慕容垂曾和晋室相互征杀,数十万晋民惨死在燕军铁骑下。
晋燕之间这种格局,一直到后燕灭亡才消除。
通道中,慕容雪吋忽然将话头牵扯到晋燕两族之争上,让卫子姬一时语塞,无言应对,阿呆掌中剑扬了起来,准备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