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恍然大悟,司马雪在宫中时没有感受到世俗束缚,身边人均曲意讨好她,出宫后一直不离自已左右,还是从来没受到任何世俗规矩的束缚,今日卫子姬突然说她不尊师,令她心存畏惧。
“卫道友不喜欢你?”
“道长大叔,我今日这般喊你,卫子姬姐姐便说我不尊敬你,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云渺宫人多,必须有一套规矩来束缚大家,但你我两人便不必如此”高恩华开启师尊教育模式:“真正的尊敬来自内心,比如司马元显以前对你恭敬万分,但他如今的作为,你说这些表面上的尊敬有何用处?”
“好啊好啊,我明白了,只要道长大叔不嫌我就好了。”司马雪顿时笑靥如花,问道:“我们要这里呆多久啊?”
“如果千机夫人的师叔出关后,能破解宫中术士的卜算追踪,我们日后便可以翱翔天下,无拘无束。”高恩华立刻给司马雪画了一张日后才能兑现的大饼。
“好,好。”司马雪被高恩华的一张大饼画的眉开眼笑,欢叫道:“明儿大叔带我去长安听说书人说书。”
“此事需待明日公主起了床再说,若仍象往日那般睡到日上三竽,你卫姐姐只怕要笑话。”高恩华笑道。
司马雪顿时跳起来,叫道:“这就去睡,明日去长安。”
翌日一大早,卫子姬便在精舍外大声喊叫:“高道长,那人气息稳定有力,已能睁开眼了......”
高恩华匆匆赶到受伤男子的宫室,只见青年男子已然苏醒,目如点漆却是一片呆滞,面容有了一丝丝血色,鼻直唇丹竟如女子一般妖艳的美。
“高道长,人是醒了,但却不会说话,这是为何。”卫子姬皱着眉头问道?
高恩华试了试脉象,沉吟道:“性命已不妨事,是不是以前的博斗中,头部受了暗伤,造成神智一时不清,过几日多半会好。”
十数日间,高恩华日日给青年男子服丹、针炙、灵力引导,都一一试过,青年男子慢慢已能进食,只是目光仍然一片痴呆,不能开口说话。
这一日高恩华离开后,卫子姬捏起青年男子下巴左看右看,叹息说:“长相倒是英俊,前朝什么粉面卫阶、玉面潘安想来也不过如此,可怜的家伙住那儿,你又叫什么呢?”
青年男子有些不安,摆脱捏着下巴的手,面色不动眼眸如漆,呆呆的盯着卫子姬。
“竟知道不愿意?看来也不算真傻。”卫子姬见青年男子呆呆的望着自己,又伸手强行扭住青年男子的耳朵看了看,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阿呆吧。”
半个月后,阿呆已能在室外扶墙行走,肤色逐渐红润光滑,鼻挺唇丹更显得英俊潇洒,只是眸中空洞,大部分时间静静坐在墙角发呆,又好似在想些什么。
“阿呆伤势基本痊愈,日后需要慢慢调养,应当不是哑巴。”高恩华切了脉,沉吟道:
“高道长,常言十哑九聋。”卫子姬问道:“阿呆明明不聋,可为何说不了话?”
“当日阿呆以一博众,仍能毙敌而自身不死,可见道法不弱,天生聋哑之人,岂能修习如此深奥的道法?”高恩华又画出一张大饼,说:“此时只有顺其自然,让阿呆跟着众人干干活,多活动,说不准某日便能恢复神智。”
高恩华等人离开后,卫子姬又捏着阿呆的下巴,左看右看,说:“阿呆如今伤势痊愈了,云渺宫中全是女修,姐姐先将你送到别院中去住,我会常常去探望你,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阿呆这次没有躲闪,眸色亮光闪了一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高恩华回到住处,卫子怡奉上茶来,隔壁的司马雪听得声响便奔了过来,卫子怡问道:“司马妹妹在云渺宫住的还习惯吧?”
“一切还好,只是感觉太潮了,月余前与师尊在北荒龙城住过几日,那里天天呜呜刮风,都把我刮傻了。”司马雪笑道:“来到云渺宫后,大风到是不刮了,每天身上总是粘兮兮的,感觉不舒服。”
“呵呵。”卫子怡笑道:“以后我也想去龙城听听呜呜的刮风声,下个月轮到我与师姐下山至益州城中采购食物用品,司马妹妹跟着一起玩耍如何?”
“我去我去”司马雪欢叫道:“天天在宫中修习道法,快把我闷出病来了,卫姐姐一定带我去益州城中逛逛。”
益州地势险塞,北倚秦岭,州内沃野千里,天府之土。
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三国期间,蜀主刘备在此立国称帝,后被曹魏所灭,至今百余年间前,又有东羌人李特在此建立成汉国,五十余年前,被晋室大将军桓温率军所灭。
桓温克灭成汉后,任派军中一名亲信管制蜀地,然后引军东归。
退兵时、将成汉皇帝李势的妹妹抢掳至荆州做妾,桓温正室南康长公主得知后,妒火中烧。带领府奴数十人手执长刀登门问罪,破门而入时,李氏正在梳头,丝发散了一地,风姿凄楚,见南康公主气焰嚣张,面色从容挽起长发。
“妾身国破家亡,无心至此,若能见杀,犹生之年。”
南康公主被李氏仪态所感,把手中长刀扔了,上前抱住李氏说:“我见犹怜,何况桓温那老奴。”两人居然化敌为友,相处甚欢。
益州城近数十年间,一直享受和平未历战火,境内百姓多经营丝绸与茶叶,悠然自得,虽不如江南三吴之地繁华,但也人丁兴旺。
蜀地境内修真门阀岁月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