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呜~~~~”
真的是从过了标明代州地界的石碑之后,就一直持续不间断的风雪。
路经小镇住宿一晚,就听了整整一夜的呼啸声。
现在禹拓已经没感觉了。
但是,对除此之外的东西,还是相当敏感的。
“你们……从哪冒出来的?”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
很突兀地,从前方不远处的草木丛中,站出几个一脸戒备的汉子,虽然不至于让禹拓吓到,不过确实也能说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之前他完全就没察觉到这几人的存在。
身着白色的厚绒大衣,头带宽帽,面相并不出众,都是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但其实,这样的人,往往才更加不能小视。
尤其是看在他们手上都搭好弓箭的情况下。
“来者不善么~~”
禹拓小小的后退半步,让两腿半绷分开,目光所及之处,五个搭弓欲射的准“敌人”,以及周围稀松开阔的地形就尽数浮现于心中。
就地形来看,对他无疑是不利的。
这里周围的树木较之变少,换句话说就是掩体也少,对方是占有数量优势、底细不明但拥有远程攻击能力的家伙,而且看那充满戒备的眼神和一上来就动手的做派,和平解决似乎有些困难。
那么,只有战了!
右手张开再虚握,光华一闪,冰凉的触感传入掌中,和最开始不同,现在的禹拓,并不会再觉得拿根钢管战斗是多么滑稽的事情了。
只因这是自己的——本命武器,命里注定,无须多言。
就像眼前的形势一样,冲突一触即。
然而就在这时——
“都住手!”
更前方、那雪杉树堆叠的阴影里又冒出一个装扮几乎一样的家伙。
敌人又增加了。
不过又好像不是。
“都把弓放下,又不是敌人,先让我们好好谈谈。”
“可是,团长!”
“好了,都听指挥,把武器放下!”
看起来像是头目的家伙一句命令,五个弓手就满不甘心地将已经上弦的箭松了下来,当然,他们的敌意并没有消失,看那阴森的眼神和随时准备再上弦的动作就一清二楚。
只是,禹拓不明白。
这些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反感。
“这位魔术师小……兄弟。”
领头人上前两步,开始冲禹拓搭话了。
“我们并没有恶意,刚才只是误会,把你当成欲行不轨的贼人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
说句老实话,禹拓很想喷他一句“信你我就是傻b”。
一个拿着活点地图纠结应该如何赶路,看上去就阳光帅气、人畜无害的小青年会是什么干坏事的贼人?
开玩笑?!
“咳~”
禹拓收回钢管,轻呼一口气。
再怎么说,对方也有六个人,只要不再表现出敌意,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是什么人?”
禹拓虽然收回了武器,但还是保持戒备的姿势不变。
然后,那个头头开口了。
“我们是来北方做生意的买卖人,因为这里荒郊野外的,所以就带一些武器防身。”
买卖人……倒也说得过去。
或许是因为己方占据着人数优势,为了让对方感到心安,那头头便作出大方的回答。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张休,受众位兄弟推举,担任一行人的领队,不知道这位魔术师小兄弟,应当如何称呼呢?”
“哦,我叫孙拓。”
去他娘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吧。
说起来,禹拓一下就注意到,对方一直将自己魔术师的这个身份挂在嘴边,那么换个角度想,如果自己刚才不露出那么一手的话,这几个哥们怕是已经狂射不止了才是。
终究是看实力说话的世界。
“啊,那么小孙兄弟,这天寒地冻的,是为什么会在这北原地界独行呢?”
“……”
「劳资为什么独行关你p事?」
禹拓很想照实了喷一句,但稍稍评估下当前的形势,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是去探访亲友的。”
“啊,这样呐。”
不知为何,张休身后那五个家伙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了。
难道说了什么错话?
禹拓心中暗自嘀咕,原本是觉得这样说可以隐性地增加自己这边的势头,让对方觉得自己并不是毫无所持的孤独旅人而有所顾忌。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是,对方一行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很敌视外人。
张休一脸和善先姑且不论,他身后那五个小弟,可是明摆着不是什么善茬。
“那么小孙兄弟的亲戚家离这有多远呐?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安全,要不就和咱们一起同行如何?”
张休轻轻地笑着,说着让身边同伴都一脸惊诧的话。
然而禹拓可不敢轻易相信他。
“我老……叔家离这不远了,再走一小截就可以到。”
意思就是拒绝同行了。
张休被瞬间打脸一波,不过他并不生气,这也并不值得让人生气。
“是么,原本看小兄弟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怕是因为顺路,还觉得咱们实在很有缘的呢。”
原来,这前面的行路痕迹,是这伙人搞出来的么。
一直跟在后面……也就是说对面是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自己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