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迭起:“这小畜生,还挺聪明的!杀不了你,老子还真是不信邪了。”这些军主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猎物身上,并没有注意宋山煜等人已经脱离了大部队。
雨已经下到极致,宋山潜将身下的马一掉头,狠狠拍在了马背上。他一手御马,一手从后面的箭筐里抽出一根箭来,他早该想到的,这些箭都是做好准备的,箭头全部被折断,只留下一支支箭身。宋山潜俯身,只感到背后寒意阵阵。
宋山煜驻足,眼见着宋山潜越跑越远,示意蔺无双不用追上前,从容地搭弓、射箭。宋山潜人背对着箭,背上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像右一偏便躲开了那只来势凶猛的箭。宋山煜的笑容消失,却依然再后面喊道:“七弟!你这狼狈的样子哪里像平时的你!简直像丧家之犬!”说完也快马追赶宋山潜。
蔺无双紧跟,用手抹了一把雨水,喊道:“皇上!我负责从偏侧设法阻挠他,您用箭即可!”
宋山潜置若罔闻,集中注意力追寻着军主们的踪迹,宋山煜只想暗杀他,这种见不得人事绝不会让大齐的军队看见。只要他跟随大队人马,他就是安全的。他一边急速奔跑,一边在这暴雨的冲刷中寻找人马的踪迹,很快看见了零落散地的弓箭。这是先前几人追赶麋鹿时用的箭支,此刻正好帮了宋山潜一个大忙。
只见宋山潜左手紧紧抓着马鞍,双脚紧紧勾着马踏,整个身子悬挂在马匹上,而右手飞快再地上捡着箭支。一共拾到六支,所以每一支箭他都应算准了用。宋山潜的箭法一向精准,抓到箭支后立马直起身来,瞄准宋山煜,一边拉弓,连发两箭,“嗖嗖”两声,两支箭刷刷从宋山煜的耳边擦过。
若是宋山潜愿意,那两只箭完全可以射进宋山煜的心脏里。可他没有这么做,这对宋山煜来说简直是场羞辱。
“皇兄!我绝不杀你!要战,咱们光明正大战场上见!”宋山潜的声音远远飘来,在雨水的冲刷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宋山煜咽不下这气,一鞭子抽得马背皮绽肉开,那平日里高傲颇通人性的翠龙哪里受过这样的苦,长嘶一声,痛得往前狂颠起来。
蔺无双从左追着宋山潜,痛骂道:“装什么正人君子!没有察哈尔,你这个婢女的低贱之子什么都不是!老夫跟你老子打天下的时候,就应该先告诉先帝掐死你那贱婢母亲!”
宋山潜身子一震,声音依旧平稳道:“我只是夺回我原有的东西,没有察哈尔,我一样能手握大齐。”
前势的树林越来越密集,快要容不下任何一匹马的通过。蔺无双眼见局势不妙,连发两箭,其中一支紧紧扎入宋山潜所驾之马的腹部,血水很快染红了整个宋山潜爱马的整个肚子,宋山潜的马虽然痛苦地哀鸣着,身形却不见一丝晃动,仍是稳稳地驮着宋山潜。宋山潜的眼底出现一丝焦急,低声唤着马匹的名字,抓起弓箭就往背后来了两箭,一支稳稳地射进翠龙的前腿,一支扎进了蔺无双所驾马匹的左眼,几声哀嚎响彻云霄。
见灌木丛越来越密,宋山潜轻声对他的马说道:“快放我下来,辛苦你这一路了。”眼中大有不忍。说完纵身一跃,在草丛中翻滚了好几圈,陷入深林中身形皆匿。宋山煜和蔺无双两人从马中坠落下来,也滚了好几圈,也擦伤了胳膊肘子,不过人倒是没事。两人失去坐骑,只得步行进林追杀宋山潜,见宋山潜的爱马忍着痛躺倒在地,宋山煜冷冷地拿出身后背的长剑,朝着马匹的腹部就狠狠来了几剑,那剑刃上全都是剧毒,可怜的马匹没抽搐几下就惨死在泥泞中了。
宋山煜寒着脸,手中紧握长剑,与蔺无双一起往深林中追赶去。
雨势渐小了一点,晏如捂着肚子,搀扶着曲汾,她显然听见了两声马的哀啼,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着。心底不断祈祷着宋山潜安然无恙。
“二弟”采摘了一包蘑菇,裙着抱在怀里,听见了几声马嚎声疑惑地张望起来。先前他为了躲雨,急急忙忙在附近寻了个山洞,听到马叫声才想起来他将自己的爱马栓在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下,这才出来观望。
晏如看见前方一棵松树下拴着一匹漂亮的白马,神色不安地用蹄子在地上踢着土,眼睛里写满了焦急,显然是听见了同伴的声响。晏如先前跟着亦邻真班学会了御马,但看到这种高大的战马还是犹豫了一番,这种战马一般都非常有烈性,只允许自己的主人亲近,此外身形高大,晏如挺着肚子根本就不敢靠近,生怕那灵物一蹄子将自己撂倒。
可晏如此刻非常需要一匹马,于是她咬咬牙,一点一点接近了这匹白马,见它没有排斥自己的姿态,就壮着胆子用手轻轻抚摸着马匹的脖子,几乎是小声哀求着对白马说道:“白马,你行行好帮帮我,我要去救一个人,他对我非常重要,我已经预知到他的危险,他需要我,他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带我去找找他好不好。”那马竟然像听懂了晏如的话一般,低下了脖子。
晏如大喜,可自己穿着裙子实在上不了马,索性撕短了裙子,一回头便看见了曲汾噙着泪看着她,曲汾以身为垫送着晏如上了马,哽咽着说道:“若是娘娘回不来,奴婢就在这棵树下一脖子吊死。”
晏如上了马,清亮的眼睛里都是无所畏惧,说道:“此去我依旧不悔。要死一起死。”
待“二弟”满怀蘑菇出来寻马,就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