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德木图见唯西不像是骗他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帝姬?我派出去的都是察哈尔这两年训练的精英,还能抓个假的回来?”
唯西不耐烦道:“我已经回来了,无论她是真的章臻帝姬,还是假的章臻帝姬,您都可以把她放了吧?”
额尔德木图觉得抓来的女人并不简单,追问道:“放人?我放出去多少探子才打听到她来了云州,你让我这么轻易放人?”
唯西说道:“我为何会回来?她被你们误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能放着她不管不问?”
“你的朋友?你有没有打听她的底细?你难道不怕她利用你做些什么?亦邻真班,你怎么能在外面认识些外族人?”额尔德木图语气抬高了好几个度。
唯西挽起衣袖,露出上面触目惊心的伤疤,有新有旧,交错在一起。
额尔德木图呆呆地望着那些伤疤。
唯西由衷地感到了一种疲倦,脸上的火辣,腿上的刺疼,都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疲倦所带来的伤痛。
她放下衣袖,语气平淡道:“我小时候,还记得小时候,您对我也是非常好的。但是您对我越好,我的哥哥们就越欺负我。”
“没有人来帮助我。您只顾您的宏图大业,您四处征战,您四处奔跑,您不问我的心意,就将我许给大齐的王爷。”
“我都认了,我认了吧。”
“父亲,您放她走吧。”
当唯西出现在宋山潜和虎儿的面前时,两人没有一点惊讶。
虎儿结结巴巴道:“唯西姐姐,你真的是亦邻真班公主吗?”
唯西没有犹豫地点点头。她问道:“你怕我吗?”
虎儿摇摇头,道:“不怕,你不是坏人。你不做坏事。”
唯西发自内心的笑了,她想伸出手摸摸虎儿的头,却发现虎儿和她一般高,她温柔地对虎儿说道:“听见你这么说,唯西姐姐很高兴。”
“唯西姐姐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他要担起的责任就更大。你放心,亦邻真班回来后,就不会再让察哈尔氏欺负云州的百姓了。”
“真的?”虎儿眼睛亮晶晶的。
唯西用力点点头:“当然。”
唯西转过身来,对宋山潜道:“掌柜的,这一年多谢你照顾。现在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把何晏如带回京城,平平安安的带回京城。”
宋山潜也点了点头。
唯西与宋山潜对视着,有种异样的感受。自己从此就要与这个给人无尽安全感的男子分离了?
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难过呢?这样的分离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唯西有些狼狈地躲过宋山潜的目光,接着道:“我会让人给你们备上些干粮和水,你们尽快带着晏如走,一定要快。”
“趁我父王还未改变主意,趁我那几个不像样的哥哥还未看见她。”
虎儿问到:“唯西姐姐,你还会来云州吗?”
唯西说道:“岂止是云州,我还要回京城呢。以后我的家就在京城了。”
虎儿拍了拍胸口,安心道:“宋大哥说你要付出的代价很大,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能回大齐了呢。”
唯西再次望向宋山潜,欲言又止。最终道:“我去把晏如带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等她人。”
唯西来到晏如暂住的蒙古包内,在包外徘徊着,始终不敢进去。
只要救了她,只要救了她,就好。
她逃不掉的,逃不掉血缘,逃不掉命运。那不如就顺从,做个快乐的王妃,她还可以和晏如见面,她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谈天。
“谁?谁在外面?是乌音嘎吗?外面那样冷,你进来吧。”晏如的声音从蒙古包里传来,夹杂着几声沉闷的咳嗽声。
唯西这才带着关心地进了蒙古包。
“唯西?你怎么进来的!”晏如坐在羊皮床上,云鬓半散,不施一点粉黛却难掩倾城本色的脸上带着些不健康的潮红,娇小玲珑的整个人缩在大床上,瑟瑟发抖着。
唯西两步走进,伸手摸了摸晏如滚烫滚烫的脸,担忧道:“你发烧了。”
晏如说道:“来的时候山风大了点,吹一会就着凉了,歇一晚就好了,不碍事的。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在雪山上可遇见什么危险了?”
唯西从小到大,除了死去的乳母,只有晏如一人对她关心至此,眼底很快就湿润起来,她用手背悄悄抹去眼水,道:“你被带走后,我就听你的话,去找宋衎。他和虎儿带着我一起来的。一路上都没事。”
晏如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又听到唯西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禁焦急问道:“那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外面看守的侍卫去哪了?”
唯西低声说:“晏如,我瞒了你。”
“什么?你瞒我什么了?”晏如更加焦急。
“我不叫王唯西。”
“你叫什么跟我什么关系?你就是你,你叫什么都是我的好朋友。”晏如道。
“我是察哈尔·亦邻真班。”
“亦邻真班……”晏如喃喃道。
“亦邻真班……没关系,我不在意你叫什么。但是你不是说你在……家里受到很多欺负吗?”
“你怎么又回来了?都怪我!你走啊,你赶紧走吧。我有办法能自己逃出来的。”晏如的眼泪夺眶而出。
唯西微笑道:“你说什么呢,我当然还会回京城的。你要先走,我随后再跟上。”
晏如道:“你骗人!”
唯西表情轻松道:“骗你是小狗。我既然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