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浩大概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现在,”金满堂抢着说,“正好我东哥也在,大家都有空,底气足。”姚文浩斟酌着,须臾后笑道:“待我准备些薄礼。”金满堂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到外面再买就是了,你在家里准备,你爹娘啥的不都要知道。”一帮事不关己不嫌事大的家伙。姚文浩沉默了。姚飞霞一向沉得住气,可他这样,她认为他是觉得为难不想帮忙,登时就要起身离开。金满堂连忙按住她,压低声音道:“事关人命,你别冷眼旁观!”“家里大人不出面,怕是我们进不了内院见陆小公子。”姚文浩在外闯荡几年,听一语明一理,由昨日得知姚飞霞的药曾给人做过手脚,哪里不知道两个小姑娘的心思。金满堂咬牙道:“有东哥在,你放心,闹事算我们的,你们到时可以推干净。”别说她对东哥不公平,她就是看不惯那些恃着有些权力就欺压良善的人。有时候想和做是两码子事,姚文浩也不迟疑,已经下了决心,“待我写张拜贴……”“你们别怪我无礼,赶快走吧,就这样去。”金满堂拉着姚飞霞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姚文浩只好跟上去。“呼呼,等,呼……”姚飞霞病着呢,根本跟不上金满堂的步子,一会儿就直喘气。金满堂只好放慢脚步,才到垂花门那儿,三个人就被姚太太纪氏拦住。“风风火火的上哪去?”纪氏脸色平静,及见姚飞霞胭脂也掩饰不住的苍白,对金满堂就更加不待见,没等他们三人问安,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此粗鄙之人,为母劝你们择友还是谨慎些好。”姚文浩神色自若地行礼:“母亲,今日天气好,孩儿想带四妹到春波亭走走,让她透透气。”春波亭是樟清县临水最好的景致,平日里很多人到那儿游玩。纪氏点点头,这个庶子向来知礼,但看见姚飞霞不单止没甩开金满堂的手反而握得紧紧的,脸缓缓绷了起来,“不过四儿才刚好了些,今日风大,还是改日再去罢。”说着,让自己的王嬷嬷送姚飞霞回去。姚飞霞气得脸都青了,握着金满堂的手指节泛白。金满堂甩开她,白了她一眼,个没出息的,今日怎么不咬她,平时嘴不厉害得很!姚飞霞明她意思,撇过头不说话。金满堂拦下那个嬷嬷,向纪氏一拜道,“太太借一步说话?”纪氏不屑与她说话,自是横了王嬷嬷一眼。金满堂拦下王嬷嬷,沉声道:“要脸就借一步,若不要脸,怕是你丢不过我。”借一步说话一来是她心存顾忌,二来想顾全姚文浩面子。纪氏被她这样一激,面上倒看不出情绪了,须臾后示意金满堂跟上,旋身步出垂花门。“说。”她声音十分傲慢,和对姚飞霞说话时那种长辈独有的亲切与关爱不同,明显瞧不上金满堂,甚至懒得装出那副长者的样子来。金满堂冷笑道:“你宅里有人勾结宵小,栽脏诬陷我。别想揪出那个人来清理门户,一条藤上的瓜懂么?知趣放行,若然惹恼了我,就是泥腿子,也能甩你一身脏。”她就不信了,高姨娘有个出色的儿子,纪氏儿子尚小,资质一般,姚家还得指着姚文浩这个庶子打理庶务,高姨娘凭什么去和黄家太太勾搭,做出这种暴光后会损害姚文浩的事?其中难道就没不为人道的猫腻么?这个主母,怎么洗也不干净了。纪氏闻言,一向持重的神态微微变了变,“其身若正,妖邪不侵……”“其身不正?漏洞百出,覆水难收,迟早的事!”金满堂毫不客气打断她,气势凌利地接过她的话。她知道自己赌赢了。纪氏没再多言,回身入内还是用那种惯有的低低柔柔的声音对姚文浩说:“今个儿天气是很不错,难道你这做哥哥的有妹妹心,那就出去散散心吧,注意安全。”说完又命王嬷嬷准备茶水糕点,好一副严母慈心的模样儿。小满看着王嬷嬷着人送来的食盒不知道收是不收,居然直接求助金满堂,她又望向姚飞霞,绝不喧宾夺主。姚飞霞示意收下。四个人这才去了客厅,与姚员外问安,姚氏兄妹又与陈东见礼。姚员外显示被陈东说服了,不似初见时神态厌恶,反而有了那种长者看晚辈的宽容与慈祥。金满堂翻了翻眼,没理会他的示好,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叫陈东走了。姚飞霞随金满堂坐马车,还是陈东驾车,小满跟在马车旁走着,姚文浩自己骑马走在旁边。金满堂大概有些闷气,一直没和姚飞霞说话,对方也满腹心事,越接近陆府脸绷得越紧。忽然听到街上有人嚷嚷,说那个卖包子的小花忤逆,不给父母卖包子赚钱,要自己单干了。“那小花还和她娘打架了。”“听说她娘半夜起来打算直接把她绑了扛到女婿家。”“真是钻进钱眼,我要有这样的娘我就跳河得了。”几个人妇人又笑又骂,扭着肥臀越走越远。金满堂回过神来,听到呼呼不停的喘气声,直觉以为姚飞霞准备翘辫子,瞠大眼关心地问:“姚四你有暗疾?”“我,我没有……想回去,我不去了。”姚飞霞居然打起退堂鼓。开什么玩笑,金满堂指着她鼻子骂道:“你给我听好了,谁要是临阵逃脱谁就是我养的狗。”“去。”姚飞霞虽然被她一骂,镇定了些儿,但还是气喘得厉害。“喝口水吧?”金满堂也有些担心。姚飞霞咬咬小嘴,“我怕他不听我们的话,岂不是瞎用心。”金满堂笑道:“你想一个人死都要拉着你,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你不妨换个方向思考,这个人没理由对你怨恨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