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养足精神,今晚亥时进金草堂种虫草花,这可是她报答东哥恩情的大好机会,不容有失。
大家都知道金满堂累了,徐氏几人动静都很轻,就连金子贤都十分懂事,不喂唧唧了,以免打扰金满堂休息。
陈东呆望着里面漆黑一片。
章珩把马车放车轿房内,再把马牵进马厩,打量好粮草,才拉了陈东走。
二人坐陈东的马车回他家,章珩很快接了缰绳,缓慢地行驶,进了条安静的小巷子时突然对陈东说:“东弟,刚才用膳你听出表妹意思没,她只把你当兄长。”
陈东登时变脸,若是别人这样揭他伤疤,他会毫不犹豫背后插刀,可说此话之人是章珩,他便只听进了话,而不在意这话是谁说的。
“也不会看上你。”陈东嘴上不饶人。
章珩脸倏地黑了,硬气道:“我也没要讨她的意思。”
陈东冷哼一声,没要继续这话题,兀自跳下马车往外走去。
章珩也没拦他,各自归家。
古时人家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一般来说戍时就躺下睡大觉了。
金满堂已经适应了这种作息,每每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可是她一个不惯遵守规矩的人,躺床上时,一再提醒自己明日太阳晒屁股都不要起来。
她要睡上一天。
到了亥时,她把床榻上的棉被堆好,从外间看上去像有人在睡,而她睡在内侧,悄悄进了金草堂。
“小晶,我来了。”她很兴奋,又有忐忑。
“主人,晚上好。”小晶也很高兴,“你的床铺呢?”
嗬?她居然忘了这事,“傍晚事情多呢,等明日我再去置办。”
小晶甜笑道:“主人今晚准备种啥子哟?”
金满堂心情放松了些,“你这小丫头,还要说啥子哟,你说种啥子呢?”
小晶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主人,如果你想短期内获得更多虫草花,那你配合小晶买一些必须品。”
金满堂立刻道:“你说,我马上去准备。”
小晶缓缓说道:“大米、小麦、玉米、黄豆,土豆,还有牛奶。”
金满堂复述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连忙出了金草堂,赶去陈东家,谁知道他不在,又找章珩,他也不在。
她没办法,只好回了自己屋子,再经由草堂直接去了若水堂。因为很晚了,不止院门紧闭,就连内宅也只有一盏灯火。不想扰了龚若水休息,她只好悄悄地爬墙入内,再蹑手蹑脚地进了内堂。
“夏公子。”
夏欣早就察觉有人爬墙,但那人足沉气短,不似练家子,也就没放在心上。人已经褪了外袍,准备下榻,但听金满堂声音,缓缓回身望去,头蓬衣乱,却掩饰不了一双金刚石似的大眼睛,异常明亮。
他只瞥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伸手拿白袍披上,系好腰带,才回身坐下,等她说话。
金满堂有事要人帮忙的时候,就算别人脸跟大便一样臭她也似而不见,何况这么个养眼的贵公子,“夏公子,有事要你帮忙。”
“我不会干活。”说出这话时,不仅金满堂,就连夏欣自己也惊呆了。
这么酸!
金满堂找不到人帮忙,自己又不敢这么晚周围乱跑,只好打他主意,“东哥和表哥都不见人影,就你了,帮我去买东西。”古时没超市,早上不上集市的话,想买东西只能直接去农户家,或者有备货的客栈酒家之类的。
夏欣脸色微变,原来没人了才来找他,心里不知为何,不是个滋味。
“我没空。”他拒绝,又解起腰带。
金满堂连忙按住夏欣的手,“别介,我有点累了,快点办完事好睡觉呢。”她仰面,好让他看到自己的黑眼圈和还没好透的额头。
夏欣推开她的手,“有话说话,别动手。”
金满堂笑道:“好。”
“要做什么?”
金满堂连忙把小晶要求的东西说了一遍,“你觉得咱们上哪里可以多买几样东西?”这样就不用跑那么多路了。
不过两个小时,应该足够。
夏欣泰然自若,“当然是全县最大的酒家了。”
“荷香楼!”金满堂与他所见略同,连忙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这回,夏欣没甩开她的手,被裂开的硬皮刮蹭的感觉……也不坏。
“天呐,咱们又没马,又没马车,走路啊?”金满堂拉着他悄悄地出了若水堂,望着漆黑不见尽头的路,心慌了。
“不然呢?”夏欣冷哼。
“我赶时间!”金满堂责怪自己太大意敢,既然来这里找他,就该弄辆马车什么的,总比走路强。
“跑。”夏欣垂眸,居高临下淡淡睇着她。
金满堂抹了抹额,一手背的汗,“那就跑吧,可是你伤还没好呢,会不会触动伤口有后遗症?算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什么鬼!”
她只觉两眼一花,就被人抱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呼。
“抱紧,别说话。”夏欣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金满堂是个识大体的人,连忙搂紧夏欣脖子。
及到城门时,已经准备宵禁了。
夏欣停下,轻松地放下金满堂,面不改色。
金满堂这才知道什么叫飞檐走壁,张着惨白的小嘴,气喘吁吁地瞪着夏欣,呆愣的大眼睛蓦地大放异彩,“你好厉害,我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