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话音刚落,于白等人的尸体被抬进门来。
周涵也不得不相信,于白死了。
她被事实吓到了,于白是她培育了十五年的于家家主,是于靖的这一脉的支柱,昨日还活生生的和她谈话,今日就已经死了么。
想到自己寿命将尽,于飞没有灵根,大房一脉已经无力回天,周涵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心起伏不定,呼吸开始急促,最后连站都站不稳,竟然直接栽倒在地,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没有力气的垂下。
直到她不再有心跳。
景晟看着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用实力压人的于家老祖,此刻便已没了生息。而于白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口两只箭矢,衣服被血液染红,一只手的手指还是僵硬的弯曲状态,不知道他死前抓住了什么东西,抓得这么紧。
死不瞑目!
左立抓住景晟的衣袖,被于白突如其来的死亡吓到了。他杀过妖兽,却没有杀过人,这甚至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
景晟回过神来,于家现在已经是群龙无首了,于家老祖死去,于白被人偷袭刺杀,于飞离家出走。
景晟不知道于白有哪些仇家,但就知道的而言,除了于二爷一家,也没有旁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二房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接人于家的家业吧。
这里已经不是他和左立该呆的地方。
他拉着左立,在于家上下沉浸在于家一系列变化的时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于家。
于白走后不久,于二爷就带着于家嫡系和旁系的人来到了于府,以雷霆之势得到了于家家主之位。
···
景晟和左立离开于家之后,便也离开了舒莱府城,已经在去往东都的路上走了半月。
这日下午,天色昏暗,乌云沉沉。
二人刚刚翻过一座山,收拾了一拨小土匪,来到了一处客栈。
这个客栈的名字叫做缘来客栈,客栈的位置很偏僻,地处在半山腰,客栈从外观看上去也很简陋。
左立坐在凳子上,吃着新鲜的饭菜,随口一问,“不知道东都到底有多远?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
客栈之中没有几人,除了一个猎人,就只剩下开客栈的人,收银子的是一个长得胖胖的中年妇女,脸上扑着厚厚的脂粉,说话间,抖动着脸上的肉,似乎脂粉都在下落,厨子是一个重量十足的大汉,肥头,圆肚子,眼角有一丝乌青。
面相上看,都不像好人。
景晟望着桌上的包子,没动。
听见左立的话,开始怀疑,“我们不是走错路了吧?”
左立肯定的说,“相信我,不会错的,我在山寨中的时候,经常漫天遍野的跑,没有哪次走错了方向。”
景晟点头表示相信,上辈子他是个对东南西北不感冒的人,这一世他因为修行的原因,对方向敏感许多,但是遇上找方向的事,依然不想触碰,“上次的路人说,走官道,舒莱府城到东都至少要三个月,我们赶抄近路,也才走半月时间,莫急。”
“是是是,我知道,要淡定嘛!”左立一咕噜的赞成,“只是好奇东都的样子。”
一想到,这次的目的地,是景晟口中汇集天下英才的地方,左立便迫切的想去瞧瞧。
饭后,下起了大雨,二人被困在了客栈。
景晟问掌柜的要了一间房,以便今晚休息。
二楼的房间都很静,吱呀的开门声显得有点刺耳。
“二位客官,这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了。”胖胖的女掌柜扭着浑圆的屁股,声音洪亮,“二位客官好好休息,这雨啊,还不到停的时候!”
刺鼻的香气随着女掌柜的消失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景晟看了一圈,打开半掩的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新的空气都侵袭而来。
再舒爽不过!
“今夜宿在这里,修练一夜,明日不管雨是否会停,我们都得赶路。”景晟盘膝坐在床上,对正在地上铺被子的左立说。
“好啊。”
只要是关于修练的事,左立还从来没有提出过不字。
半夜,景晟从修练中退出,起来喝口茶水,却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担心这是个黑店,任何声响都不想放过,于是倾耳一听。
确是女掌柜和男厨子打情骂俏的声音,他再听了一会儿,脸蛋染上绯红,断定两人是在做些儿童不宜的事。
他有点悻悻然,听墙脚总归是不好的。
重新回到床上,准备再次进入修炼,隔壁又传来女掌柜尖叫的声音。连左立也被惊醒。
“啊,不是我,不是我!”
女掌柜的声音很大,一直在叫嚷着。
“女儿,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景晟来到窗边,四处一扫,就看见远处一楼的房间中,一个胖胖的身影一直跪在地上磕头。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景晟隔壁的房间住着的事今日也被困在客栈的猎人,猎人也是个大嗓门。
怕是被女掌柜的风言风语吵醒了吧,极度不耐烦的大声吼道。
女掌柜的声音变弱,也不再磕头,转着头在四处张望,景晟觉得女掌柜是做了噩梦了,不经意回头,一双红色的鞋子从眼前掠过。
景晟的心脏忽的跳的砰砰快,那双鞋是红色的,他还看到了红色的衣角。
左立见景晟脸色似乎有点僵硬,来到景晟的身边,“景晟,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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